皇帝此言一出,文武百官,包括太子王甫,贾权罗成在内,皆是一脸惊色。
这不是简单的责问,这已经在质疑太子的能力了!
文武百官窃窃私语,在讨论太子之事。
太子脸色惨白,他想不出有任何话,能够辩解自己。
“陛下,儿臣……”
陈云站了出来,淡淡开口。
“陛下,近日听闻,京营的饷银,皆是由首辅王甫来安排,想来,他也许知道内情!”
陈云一个开口,便将王甫推上了风口浪尖!
金銮殿中,满朝文武百官的视线,全部汇聚在王甫身上。
即便王甫在朝堂之中身经百战,此刻也被陈云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打了个措手不及。
打蛇打七寸,陈云此言直击要害,变相地逼迫王甫出面解释。
虽然这样也为太子解了围,但是此时陈云的目的,便是要王甫死!
皇帝大有将此前允诺之事搁置的想法,毕竟王甫身为朝廷肱股之臣,在此大周山河飘摇破碎之时,若是皇帝再将王甫这等重臣打杀了,也会寒了大周百臣的心。
故而皇帝顾左右而言他,转移话题,为的就是让陈云暂时搁置此事,先避而不谈。
但陈云可不愿让王甫快活,让皇帝逃避。
他就是要将此事捅出来,逼的皇上不得不处理王甫。毕竟王甫身为太子一党极为重要的核心成员,可以说他的决策,直接影响到了京营的命运。
此前前线饷银不足,提出这“拆东墙补西墙”之法的,便是王甫。
其他支援前线的办法,也不是没有,但是绝对没有这白花花的饷银直接支援前线快。
王甫为了快速辅佐太子稳固“监国”的权柄,剑走偏锋用了这个办法。
再加上毒相晏殊使出毒计,在匈奴饮用的河水中下毒,用了这极端的办法,两相配合下,才叫匈奴暂退,前线将士有了这喘息的机会。
但是,本就岌岌可危的京营,还能经得起太子一党这么折腾吗?且不说京营的饷银本就时常拖欠,摊上了支援前线的烂摊子,这京营本就没多少油水的地方还硬生生被王甫此计榨出二两油。
这点钱,牺牲的不是京营那些位高权重军官的饷银。而是为大周流血流汗,奋力杀敌的底层将士们的。
可以说,王甫此举,间接成为了压倒京营的最后一根稻草。
将此事在朝堂之上抖搂出来,绝对能让王甫成为众矢之的。
朝廷百官面色微变。
韩均有些诧异,开口询问。
“哦?王首辅,京营之事,竟和你有关?”
王甫一脸阴沉,他冷着脸看向陈云,眼中藏着怒火,还有一丝微不可察的怨毒。
“王爷想必是误会了。京营的饷银,一向由京营内部管理,非京营中人,无权过问。”
王甫沉吟数息,犹豫了一下。
王甫心中门清,此事虽然有他的一部分责任,但实际上还是由于京营管理的混乱造成的。
王甫不动声色看了一眼皇帝,他虽然没开口说话,但实际上也是在等王甫如何回答。眼下这种情况,若还是遮掩推脱,只怕真要被被皇帝重重责罚。
眼下最好的办法,便是摆出事实讲道理,不推诿过错,如此也许还能逃过一劫。
心下打定了主意,王甫沉声开口。
“谈起此事,微臣心中愧疚难当,前线粮草告急,微臣不得已才献计太子,出此下策,请陛下降罪。”
王甫对着皇帝的方向跪伏下去,皱巴巴的老脸上,眼眶微红,看上去真是情深意切。
皇帝也被王甫这番作态惊讶到。
“爱卿不必如此,据实讲出即可。”
王甫稍稍仰起身子,缓缓开口说道。
“此计乃是微臣在前线粮草告急之时,献于太子。匈奴突然来犯,措手不及之下,粮草也并未过多准备,再加上粮草运输也需要时间,微臣在此万分危急之时,才出此下策,借用京营三个月的饷银,紧急在前线周边的商贾手中采买物资,这才将前线的后勤补上。”
“但微臣当日便嘱咐了,此件事了,务必将银两悉数退回,莫要叫京营将士寒了军心。”
王甫稍稍一顿。
“那日匈奴在前线暂退,微臣当即请示太子,命太监传了太子的令旨,将之前所借银两全部归还,只是,微臣能做到的也就这些了,至于京营之中的饷银如何分配,就是借微臣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插手其中!”
王甫将事情缘由讲个清楚,众人才明白王甫的意思,钱我还了,至于你们怎么分的,又是如何因为此事大开杀戒的,那便和我王甫没有半点关系!
王甫最后这两句话,更是将责任全部推在京营那些军官身上,反正京营都乱成这样子,再随便找个人帮忙顶罪,也不是个难事。
皇帝冷哼一声。
“京营之中,是谁在管帐?”
一边的贾权连忙开口回答。
“回陛下,京营之中财务往来,乃是内务府会计司郎中,文冲。”
皇帝眉头一皱。
“文冲乃殿中何人?为何不上前说话?”
皇帝目光往殿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