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在场众人有些愣住。
戚继宗看清来人,开口问道。
“来者何人?”
这男子一脸愤恨,怒瞪韩文生。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堂堂京兆府尹,逼供不成,竟敢动用私刑!”
韩文生冷笑一声。
“他们倒卖京营物资之事已经是板上钉钉,不可改易,本官用刑,合情合理,并无不妥。反倒是你……扰乱公堂,违法乱纪,本官要治你的罪!”
韩文生朝着五城兵马司冷声开口。
“先把这几个奸商送进大牢细细审问,再把这个扰乱公堂的人抓起来!”
韩文生一声令下,那几个晋商面色大变。
这京兆府尹实在是无法无天!反了!反了!
他们脸上一阵青紫。
那男子也是面色一变。
“大胆!我乃宗人府主事吴波,乃是当朝六品官,你无凭无据便要抓我,当真是胆大包天!”
“你当真不怕……”
他话还没说完,便被五城兵马司将士狠狠一拳打在脸上。
一时间面部肿如猪头,捂着脸瘫倒在地上嚎叫不已。
一介文官,结结实实受了五城兵马司一拳,可不得一顿好受的。
他嘴巴也肿起,口中含糊。
“你竟敢殴打朝廷命官!本官要上朝状告,你死定了!”
边上的戚继宗哈哈一笑,淡笑开口。
“还以为是哪路神仙来阻拦查案,原来是恭顺王府下面的一条狗!”
吴波闻言震惊,不敢置信地看向戚继宗。
“你……你岂敢侮辱宗人府,你就不怕恭顺王府……”
韩文生直接打断了男子的话。
“回去告诉恭顺王,晋商与京营勾结走私之事,不可饶恕,今日这几名晋商,只是开胃菜……”
韩文生眼神变得冷厉,直直地逼视这宗人府主事。
“恭顺王府蒙受皇恩已久,如今京营与晋商勾结事发,是要夺爵灭族,还是与大周长存,全凭他恭顺王仔细斟酌。”
吴波愕然,震惊地看向韩文生,眼中满是不敢置信。
他韩文生,哪来的底气?!竟敢当众和恭顺王府叫板?!
他试图从韩文生眼中,看出哪怕一丁点的犹豫和迟疑。
但他失望了,韩文生眼中,满是坚决还有奋不顾身。
看见韩文生竟敢这般在众人面前大放厥词,他愣了一下,随即咧开嘴笑,仿佛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韩府尹,我没听错吧?!恭顺王为大周打下多少次胜仗?!为大周流血流汗,鞠躬尽瘁,如今到了你这里,就要因为你一个小小的京兆府尹,几句轻飘飘的污蔑之言,要落得夺爵灭族的下场吗?!”
“韩府尹,是该说你心大,还是真的不知天高地厚呢?!”
他大笑出声,奋力挣脱五城兵马司的钳制,挣扎着站了起来。
他想走到韩文生面前,好好数落他一顿。
但他挣脱不开,站了起来,轻蔑地扫视着全场,但全场众人不发一言,显然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发表声明言论。
到时候被韩大人打成这家伙的同僚,那可就惨了。
韩文生也没有被宗人府主事的话吓到,他只是看着吴波,淡淡答道。
“既然恭顺王派你来传话,那本官这里,也有王爷的话,要麻烦你带给恭顺王府。”
吴波一愣。
这南凉王,难道料定了恭顺王府会派人来?!早早的便在韩文生这边留了话?
他神色惘然,看着韩文生,似乎是等待韩文生的回答。
韩文生开口。
“本王在皇宫之中蛰伏多年,见多了朝堂之上的虚与委蛇,假意奉承。”
“当初自请镇守南凉,为的便是远离这宛如垃圾渣滓场一般的朝堂争斗。”
“但本王错了,错得离谱。无论本王在不在朝堂之中,你们总是能够远隔千里,来恶心本王。”
“京营与晋商勾连之事,本王插手到底!别以为本王在婚宴之上对你恭顺王府退让,是怕了你们!别给脸不要脸!”
说到这里,韩文生顿了顿,尽量在脑中酝酿和还原陈云当时说这句话的语气和神态。
“勿谓言之不预!”
这吴波如遭雷击,竟然白眼一翻,吓得昏了过去。
他身侧两个小厮见状,忙不迭扶起吴波,抬走。
戚继宗还想叫人拦住,被韩文生挡下。
“韩大人,为什么放他们走?!”
韩文生看着两人抬着吴波离开的背影。
“王爷这番话,就是要传给他们背后的恭顺王听的。”
…………
南凉王府。
陈云面前,韩文生和戚继宗正在对陈云汇报案子的最新情况。
陈云听着韩文生的汇报,内心思索。
晋商之事在京中不断发酵,这恭顺王有动作,那太正常不过了。
但此前遇见王甫,也没见他有什么焦急的感觉。难道他真的那么有恃无恐?!
恭顺王府,怎么说也还是背靠太后,但王甫如今,和太子绑定在一起,他哪来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