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奴婢赶紧把陈昇扶到一边的座位上。陈母又重新坐回了大殿首座。
只是她眉眼间还带着几分怒意。
在大殿伺候的丫鬟们全都吓坏了。
陈母一向以柔和,礼待下人著称,就没见过陈母为了什么发这么大的脾气。
除了在给陈昇擦拭伤口,上药的丫鬟们,其他人个个噤若寒蝉,眼观鼻鼻观心,盯着面前的地板,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惹怒了陈母,被迁怒。
这时,一道身影从殿外快速赶来,刚迈进大殿,便看见陈昇的落魄模样,当即眼眶一红。
她抢过丫鬟手上的伤药,为陈昇细心上药。
陈谦看着陈昇被整成这副模样,怒火中烧。
“陈云此子,简直无法无天!真以为恭顺王府怕了他不成?!”
“你说,到底怎么回事?!”
陈谦对着陈昇冷声开口。
陈谦身上的这股气势,吓得陈昇有些闪躲。
正在为陈昇上药的恭顺王妃陶若兰开口。
“你先别逼问他,让他缓缓。”
陶若兰抬手挥退殿中众人。毕竟人多耳杂,家丑还是不要外扬了。
果然,在陶若兰的保护之下,陈昇这才,慢慢开口。
“南凉王……他就是个疯子!他油盐不进,一见面便出手打人!他……他还戏耍孩儿,说什么,给他跪下磕三个响头,事情就有的谈……”
陈昇有些犹豫,想到此事他便又气又急,又觉得羞辱万分,简直想把陈云碎尸万段。
“于是,孩儿被他骗了三个响头,那陈云,就把我轰了出来!”
陈谦重重一拍桌子。
“陈云好胆!竟敢这样折辱我恭顺王府儿郎?!”
随即,他似乎想到什么,又一顿,皱起眉头,疑惑开口。
“你没有跟他说,容妃的事吗?!”
按理说,陈云这么在乎容妃,用这个条件和他谈,几乎可以说是十拿九稳,怎么会是被扫地出门的下场呢?!
陈昇咬咬牙。
“我说了,他还是动手了。还扬言,搬出容妃也没用,此事他会彻查到底,绝不姑息,叫我们省点力气。”
此话一出,在场三人都变了脸色。
大殿之上,陈母率先开口。
“谦儿,容妃不是在太后手里吗?!为什么之前这招有用,现在又没用了呢?!”
陈谦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孩儿也纳闷……陈云难道就不怕,容妃在太后手中,出了点什么差池吗……”
陈母越想越气,他用手中的华贵手杖重重敲击地面,发出咚的一声脆响。
她站了起来。
“南凉王欺人太甚,老身说不得也要进宫禀告太后,叫太后为我们昇儿,主持公道!”
“来人啊,为老身准备诰命盛装,老身要面见太后!”
陶若兰面色微变,她起身叫住陈母。
“母亲,夫君,晋商之事,太后说不定也有所耳闻,她为何迟迟没有出面,这会不会说明……太后不想管。”
陶若兰这话一出,三人面色微变。
陈谦开口反驳。
“这不可能。恭顺王府的脸面,就是皇族宗室的脸面,太后不可能坐视不管。”
万一此事继续发酵,影响的将会是大周皇族的脸面。太后身为皇族宗室中,最有话语权的一位代表人物,他不可能放任恭顺王府,放任皇族宗室的名声,跟随晋商一起烂掉。
陶若兰摇摇头。
“太后想管,但她也力不从心。容妃现在代表的是朝廷和南凉王之间的政治平衡,若是搞一个皇族宗室勾结晋商的乱子掺和进去,容妃的定位便会模糊。”
“因为,只要南凉王不触及到朝廷的根基,容妃是不能动的!”
“太后不可能为了晋商之事,和南凉王扯皮。容妃保的是朝廷安稳,而不是宗室的名声。”
“所以,这件事,太后不会直接出面帮忙的。”
陶若兰这番话一出,在场的人心一沉。
难道要眼睁睁看着陈云在京城搅动风雨吗?!陈谦攥紧拳头,他绝对不能接受。
陈母紧紧抓着手杖的手一松,整个人又坐回了椅子上。
“难道……此事便是个死局了?”
陶若兰话锋一转。
“当然不。太后不敢担这个罪名,那我们来!太后虽然不敢动手,但为我们提供一些便利,也是手到擒来的。”
“只要容妃受到威胁了,南凉王不可能不惧怕!”
“他是笃定了太后不敢杀容妃,但我们又没要她死,只是,稍作警告。”
陶若兰低声开口,顿时,陈谦和陈母的眉头舒展开。
“就按你说的这么去办吧。只能选择这个折中的法子了。”
…………
南凉王府。
陈云带着苏可卿走进大殿,只见韩文生已经在大殿之中候着,手中捧着厚厚的卷宗,还在抓紧时间核对。
晋商之事,实在是劳神劳力,韩文生也被整的有些憔悴。
陈云内心一叹。
还是人手不够啊,要不是苏可卿举荐了何光,只怕韩文生会更加的手足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