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爷爷他们待了两天,第二天在早餐铺吃了早餐才走。
许爷爷对这家早餐店挺关心的,不时打量着格局,回头和许茗交头接耳。
许觅仔细听,原来许爷爷是想出些钱帮忙把早餐店翻翻新,也算是补偿前阵子许茗被许奶奶坑了的事。
不过孝顺的许茗哪里肯,许诚看不下去,忍不住出声道:“哥,你也别推辞了,你这几年寄给爸的钱,爸从来都没用,放在银行存得好好的,用那笔钱哪里说不过去?”
许爷爷是真心疼许茗的,毕竟排行中间的他从小就被无视和牺牲,兄弟姊妹去上学,他要跟着许爷爷去打工、帮忙赚哥哥和弟弟的学费,不过小学毕业,最后只能跑去饭馆做学徒,遇上徐姣也算是他走大运了。
经过许奶奶这么一闹,许爷爷怕是对这个二儿子越发愧疚。
许爷爷说了算,许茗也不好一直推让,而且他又想到一天到晚在厨房忙的妻子,
干净总是好,如果能把油腻老旧的厨房翻新也是不错,上次卫生稽查,虽然没有找到什么可怕的小动物,但排水孔、水槽、火炉盖缝隙都摸出一圈油腻,积久生菌。
许觅顾着三个小孩子,到离别时有些不舍。
上辈子她未婚无子,最后将许家的早餐店传给了许诚的二儿子,她的小堂弟,对方接下后也做得有声有色,带来的妻女孩子也都把自己当成长辈恭敬。
许诚的大儿子做传媒,还把许茗和徐姣的相遇故事写了一篇登上杂志,让过来的客人都知道这家老旧的早餐店曾是属于一对恩爱的小夫妻。
许觅也许吃了不少外人的亏,但自家人总是帮衬自己,不算许奶奶,许觅是很庆幸自己是许家的一份子。
“姐姐再见!!”
“姐姐!!”
“姐姐再见!!明年见!!”
许觅看着三个小萝卜头拼命挥着莲藕小手、小表妹还垫高脚尖,要再多看她几眼时,一颗心脏都快被萌化了,完全忘了自己在别人眼中也是嘴角弯翘的可爱少女。
“小觅,要听母亲的话,妳母亲有主见,是个能干的人。”许爷爷走之前,给许觅包了大红包,许觅感觉手上像摸了一本书的厚度。
但怎么许爷爷这话听起来像是:我儿子就没什么主见了,可以尽量无视他。
吃完暖呼呼的团圆饭,最冷的天也要来了,许是忌妒了,咬牙切齿,怎么样也要披着冷风的薄衣冻结一切。
虽说被暖洋包围的小岛除了山顶,平地终年不见雪,但当太阳一打招面,人就像从井底仰望,中间隔了无数冰层,怎么样也无法亲近它的温度时,那气候可不是非比寻常的冷了。
许觅每早醒来,都忍不住先呵出几口气,看着热气凝出白雾,颇有一种喝了热汤的错觉,令人着迷。
往床下一摸,皮毛细软的甘仔,天气一冷,它就爱睡许觅的床底下,许觅在底下铺了不少旧衣服。
寒假也没什么事,许觅比往日更常往楼下的早餐店跑。
其实也是技痒难耐,她想复习一下上辈子的手艺。
“寒假作业都写完拉?”
徐姣压根不喜欢许觅待在油腻闷热的厨房。她依然梦想自己的女儿未来会上大学,毕业后就去大城市,穿得整齐漂亮,在得体的中小公司工作。
只是她不知道,许觅早已经完成了她的心愿,但最后却是伤痕累累逃回两夫妻的庇护。
手上两个大得像馒头肉的隔热手套,别说锅铲连拿筷子都不可能。
许觅沉默了很久,一旁徐姣还不忘碎念道:“老是要在厨房晃!这个给我带好了!女孩烫伤烧伤可不是顺便抹药的事。”
相较徐姣望女成凤,许茗倒是挺开明的。他顺了顺妻子的毛,帮许觅说话:“寒假学校没开闲得也没事,就让小觅在家里帮忙,给她一点零用金吧。”
徐姣面色略难,许觅趁机配合父亲,发出闪亮眼睛攻势,满脸写着:我很听话、我很孝顺、我友爱师长、尊重同学……
徐姣让步了。
只是半分钟后,许觅拿着勺子,盯着大桶子里平淡无奇的米粥,忍不住撇嘴。
如果不是自己长高,徐姣怕是要担心自己掉进桶子,连粥也不让她碰吧……
不过许觅很快打起精神。
徐姣要自己熬粥,却没说不能改良……这么一想,许觅再看那白粥,只觉得那无聊贫乏的感觉消失了,纯净洁白的粥不就是一片可以尽情挥洒的白纸吗?
往外头的帘子一瞥,许茗忙着炸油条,徐姣忙着填包子皮,看是一时半晌都不会进来…
于是匡地放下勺子,许觅在冰箱东搜西搜,挖到了一个大白萝卜,上头还打着大红彩结,是过年拜拜剩下的,不用成本,正好。
“冬吃萝卜夏吃姜 不劳医生开药方”是民间的节气俗语,萝卜益脾和胃,岁末年初、三冬之季,饥肠辘辘,总是大鱼大肉,萝卜的凉性恰好帮助解腻消气,白萝卜咸粥正好。
不过现在小身版,怕力气和手劲不够,许觅也不敢直接糟蹋了整锅白粥。
弄开铁锅在炉上加热,刨白萝卜丝,直到一篮子的绵白雪山,底料香菇切丁搓上几撮盐,再和切成细丝的豆皮一起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