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们天天卖猪肉,但自己家里却不舍得吃肉。
至于排骨,那更是只有过年才能吃到的稀罕物。
两个孩子,一个六岁一个八岁,已经忘记了刚出生的妹妹什么样子了。
只记得妹妹走丢之后,妈妈每天以泪洗面的模样。
现在好了,妹妹“回来”了,妈妈再也不用深夜淌眼泪了。
“你们两个臭小子,赶紧帮爸爸干活去!”
顾巧恵故作生气地回头,眼底眉梢却全然都是笑意。
她五官生得大气,双眼皮儿眼窝深,唇形饱满,眉毛和头发一样浓密黝黑。
笑起来还有两个梨涡,哪怕是发怒都不显凶狠。
顾巧恵走进储藏室,从腰里摸出钥匙,踮着脚打开了最上层的柜门,双手捧出了一小块裹着塑料膜的东西。
“好香啊……”
“香吧?这是香胰子,用这个洗身体,洗完还是香香的。”
这是她存了好久的,结婚的时候用过一块,这一块是生完孩子之后,出月子时候人家送的。
洗过一次,就再也舍不得了,一家人用的都是肥皂。
“哇!”还有这么好的东西!
比婶娘用的长条肥皂好闻多了,有股淡淡的橙子味道,闻着都想要流口水了。
“走吧,妈妈带你洗香香。”
她原本想着,用多多洗完的水自己还能再洗一洗,结果刚把胰子打到孩子头上,就发现了不对劲儿。
“闺女儿,你多长时间没洗头发了?”
“多久?忘记了,就是上次洗衣服的时候,剩下来的水里好多好多泡沫,婶娘说,我可以洗头发……”
年龄太小了,以为泡沫是白的,就还有清洁能力,但实际上,裤子外套掉的颜色,也全都沾染到了头发里了。
明明生了一副好模样,却被弄得邋邋遢遢的,真是缺德又造孽。
不知道是不是孩子皮肤光滑的原因,香胰子打上去,还没用搓澡巾,身上的脏泥儿就成球成卷的滚落了下来。
都不用费劲儿,一瓢温水冲下去,就洗得白白嫩嫩了。
“这头发,肯定也是你自己剪的吧?”
狗啃的一样,还带着点自然卷,活脱脱一派小张飞造型。
“不,是哥哥给我剪的。”小奶团玩着白白香香的泡沫,语气天真稚嫩。
“金大宝?”
他还会照顾人?倒是出乎意料。
看来是她思想狭隘了,以为那孩子随了他爹妈的恶根儿。
“嗯,我睡着的时候,哥哥就用剪刀帮我剪头发,然后,拿辫子当球踢……”
顾巧恵:……
果然,她头发长见识多,看人从未错过一星半点儿!
算了,还是不要问了,过去的不好的记忆,最好从宝贝闺女的记忆里抹去。
好在她小,还不懂金家人有多么可恶。
“妈妈给你理发吧!”
平时,她都是自己给自己理发,已经很有经验了。
“好呀。”
这孩子,简直不要太乖。
顾巧恵高兴地拿出一条粉色的新毛巾,擦干小宝贝身上的水之后,便给孩子换上了老三曾经的旧衣服。
门口,放着烧开的水。
顾巧恵侧着身子,朝门口张望了一下,以最快的速度,从里面舀出热水。
几个臭小子,还蛮懂规矩的,没有在她们洗澡的时候到处乱跑。
“妈妈,你还要热水吗?”洗过澡的奶团子香软甜嫩,让人忍不住想要亲一口。
等她有了钱,一定要带乖女儿去影楼,拍套格格服。
免得王淑芬成天拿着闺女照片满市场显摆,好像别人家没闺女一样!
“不用了,够洗了,你去找爸爸,让他把理发用具找出来。嗯,那里面有刀片,你别上手。”
顾巧恵嘱咐着,生怕她受伤。
“好的。”小包子点了点头,乖巧地朝灯火通明的大屋子走去。
虽然现在,她是岳家的孩子,但也应该敲门吧?
尽管从来没有人教育,但聪明的小家伙还是通过观察学会了基本礼貌。
刚敲两下,门就开了,白白净净的小手来不及收回,顺势在男生胸口上又敲了一下。
岳听澜垂眸,看向了只到自己肚脐眼的炸毛小豆丁。
“唔,我……”
这个哥哥,好好看呦!
五官深刻,鼻子高挺,眼尾带着一颗小小的红痣。
睫毛和她一样,又浓又密,看向她的眼神带着威压。
仿佛是一只高傲的狮子,散发着不许外人侵入领地的警告。
感觉,和她见过的人都不一样。
小炸毛后退两步,差点摔倒。
“进来啊!”岳听澜一把握住了她放在身前的小奶拳,伴随着眉梢不可置信地上扬。
这小手,怎么跟香胰子一样?滑滑香香的,跟弟弟们完全不同。
“这是你大哥,岳听澜!”岳大鹏从厨房出来,笑着说:“大家一起想想,给妹妹取个什么名字合适?”
他站在厨房想了半天,脑仁都快燃烧了,还是想不出好听的名字。
“名字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