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可爱啊!
岳听澜握着剪刀的手一顿,轻声答道:“嗯。”
他写的不是作业,而是在看别的书。
来这屋干活,家里就可以少开一盏灯了。
“做筐子给爸爸用吗?”眠宝托着下巴,浑身上下,只有脸上胖嘟嘟的,比年画娃娃更好看。
“嗯,剩下的拿去卖。”岳听澜熟练地剪开扎手的枝桠,戴上手套编了起来。
“我可以帮你吗?”
眠宝也想做点事情,可她不会刷碗。
因为碗很值钱,张凤兰怕她弄碎掉,也怕她进了厨房以后偷吃剩饭,所以没让她刷过碗。
“别,你跟小军玩去吧。”岳听澜连忙握住了妹妹的手,解释道:“这树枝很扎的,你做不来。”
擦过药膏之后,眠宝手上的冻疮看起来好了一些,可依旧是那么触目惊心。
岳听澜年纪不小了,不会像成军一样,天真的以为妈妈爸爸出门摆摊,还能顺带生个女儿。
所以眠宝之前,到底经历过什么?
“我可以学啊,大哥哥别小看我哦,我很会干活的!”
没娘的孩子早当家,如果不能干活,她早就被婶娘打残了。
可饶是这样,还是嫌她吃得多,变着法要把她扔了。
“这么厉害啊!”
岳听澜脱下一只手套,里面包着一根蜡笔长短的树棍儿,塞给到她手里说:“拿好了哦,一会儿有用。”
“好!”眠宝完全没有意识到,大哥哥是在糊弄小孩子,乖巧地抱着手套,等待能一会儿用。
看着妹妹天真呆萌的样子,岳听澜不由得笑了,“你读过唐诗么?”
“听过,婶娘……嗯,就是金大宝学习的时候,录放机里会放这些。”
“金大宝是谁啊?家里很有钱吧?”岳建业忍不住说:“我也想有个录放机,这样我学习古诗就会事倍功半了。”
“事倍功半就不要买了,事半功倍!”岳听澜没抬头,自顾自地编着手里的筐子。
“不一样么?”
成军终于坐了起来,盘腿坐在炕上,迷迷糊糊地说:“哥,你说咱们家什么时候能买电视机啊?还有大发沙……村长家的大发沙可气派了,还特软,人坐下去,屁股就没了!我上次想偷偷跑进去坐一下,却被撵出来了……真想坐坐大发沙啊!”
“大发沙?看你像大发沙,那是沙发!”
眠宝听着哥哥们的对话,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她好喜欢家里融洽的氛围啊,原来这世界上真有妈妈是不会扯着嗓子骂人的,也有哥哥是不会欺负弟弟的。
眠宝的笑声奶奶的,突如其来加了个饱嗝儿,逗笑了房间里的所有人。
厨房里的夫妻,本来还有些惴惴不安,但听到孩子们的笑声,瞬间也就释怀了。
“好啦,你看,孩子们多好啊!人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咱们总不能一直倒霉,你说对吧?”
岳大鹏拍了拍老婆的背,安慰道:“早点睡,明天还得早起呢。”
不是他想得少,而是想再多也没用。
起早贪黑都要干活,眼睛一闭一睁,苦日子就是一天天地熬过去的。
“哎,如果那时候,咱们家的猪没得病,如果我没抱着孩子去省城……”
麻绳偏挑细处断,厄运专缠苦命人。
她真的好怕睡醒之后,发现现在的一切都是白日做梦!
“都是命,山不转水还转呢!现在不是都好了么?”岳大鹏挤出一个了笑容。
男人再难,也不能给老婆甩脸子瞧。
他是家里顶梁柱,要是连他都愁眉苦脸萎靡不振,家里的孩子们岂不是更可怜了?
“对,是我不好,总提那些有的没的,上猪肉虽然成本高,但也少了不少麻烦,挺好的。”
不养猪只卖肉的利润是很薄的,到了开春储存都是个问题。
一年之前,家里五个圈的猪,意外地在一个星期里陆续都死了。
巨大的损失给他们造成了心理阴影,想转行却找不到合适的。
两口子陪孩子们待了一会儿,心有不忍地说:“老大,别编筐子了,家里够用了,睡觉吧啊。”
老大成熟稳重,从来没让他们操心过。
但到底才十岁的孩子,怎么不让人心疼呢?
“就好了。”岳听澜把新编的十个筐子摞在一起,抬眸正对上了那双明亮的大眼睛。
“哥哥,这个要怎么用呀?”
眠宝双手捧着手套,一脸认真地盯着他。
“这个啊,放进去就行。”他把筐子放倒,指着里面说:“看你扔得准不准!”
眠宝:……
糊弄傻孩子玩呢?
“哼,大哥哥你少瞧不起人了!我也会编筐子了,明天就编给你看!”
眠宝把手套扔进去,嘟着嘴角瞪了他一眼,头也不回地爬回了炕上。
岳听澜嘴角浮笑,看着小奶团撅着屁股,气哼哼地往炕上爬。
小短腿一个没蹬稳,险些滚下来。
他连忙伸手托住,缓缓掫(周)上去。
眠宝还以为,马上要摔疼脑袋了,却没想到在失重之际,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