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大鹏弯腰整理买来的东西，他将里面的小红布递给顾巧恵：“早点把孩子的棉袄做上，免得一直穿那旧的，好委屈。”
“行，那你做饭吧。”疑惑解开，顾巧恵肉眼可见的开心了。
她是不舍得责备孩子们的，可如果孩子们真的做了坏事，即便是舍不得她做母亲的也要惩罚。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不及时管教，只能得到一堆熊孩子。
眠宝揉了揉眼睛，看到篮子里有颗蛋在动，连忙跑过去说：“爸爸，这个蛋蛋可以给我么？”
“你要这蛋做什么？炒鸡蛋吃不香么？”
在穷人家，一个鸡蛋可以打一碗酱，吃一个冬天了。
“我想孵蛋蛋。”
眠宝一句话，把两人逗笑了。
“宝贝儿，你想干嘛？”
这小小的娃儿，怎么会有这种爱好？
“孵蛋蛋！这个蛋可以给我吗，爸爸？”
眠宝眼神坚定得咧。
刚才那个无褶版的嗷呜爷爷说了，万事都不难，只要用真心！
“可以是可以，但是这蛋从外面拿回来的，已经冻了很久，肯定孵不……”
“谢谢爸爸啦！”眠宝抱着鸡蛋，兴冲冲地跑进了房间。
岳大鹏无奈地笑了，“慢点儿，别拿跌了。”
“孩子想玩就玩会儿吧。”顾巧恵轻然道：“反正鸡蛋咱们买了不少。”
“我怕孵不出来小鸡，她会失望。”
“那就等开春以后，我们买两只小鸡回来不就好了？”
“还是媳妇聪明！”岳大鹏把脸凑过去，刚要亲就被顾巧恵抬手拒绝了，“老夫老妻了，你干什么？”
“怎么就老夫老妻了啊！”
委屈屈，他还没到更年期呢，怎么就老了？
“孩子们看到怎么办？”顾巧恵害羞地摸了摸头发，眼里的光芒忽然黯淡。
空落落的一片，那头顺溜的长发也已经没有了。
“要不，买个假发套吧。”
虽然在他眼里，媳妇还是那么漂亮，可他不想媳妇心里难受。
“不了，长头发干活不方便，我是不想留了才剪掉的。拿钱咱别乱花，回头一起还给金家的！要不然，总感觉欠人家手短，连骂，我都骂不出口。”
顾巧恵迟疑了片刻，忽而认真地问：“我这样是不是很丑啊？”
“怎么会呢？就算你剃成光头，也比张凤兰好看一百倍！心里美才是最重要的！”
顾巧恵：……
“你是不是搁这儿埋汰我呢！”竟然拿她跟张凤兰比？
一把抢走红色的棉布头，顾巧恵气鼓鼓地转身进了房间。
推开门，就看到眠宝盘腿坐在炕头，两只小手紧紧抱着个什么，表情凝重且虔诚。
“噗，宝儿，你就这么孵蛋的么？”
打开柜子，从里面拿了件自己的棉袄出来，建业很有眼力劲儿地说：“妈妈，这是要给妹妹做小袄不？”
“是啊，穿上红色小袄，过年时候也喜庆。”
打开针线盒，捻起针线，借着夕阳试了又试。
以前能轻松穿进去的线，却顽皮地跑偏了。
哎，这双手干活干得都粗了，不如年轻时候灵敏了。
“妈妈，我帮你穿线。”建业很懂事地说：“我最会穿线了，妈妈看我穿得好不好。”
“你会穿线？”不知不觉，二儿子都已经这么大了。
“会呀，妈妈你看，妹妹的裤裤就是我缝的。”建业自豪地说：“只是太着急了，所以我就……”
顾巧恵一看那黑花棉裤，不由得笑了，“你还用了透明胶？”
还是从里面黏上的……
“嗯……裤子太厚了，我扎不进去，就简单缝一缝，怕漏风。”建业一本正经地说。
“我儿这么厉害，连裤子都会缝了……”
就是针脚太大了，缝了和没缝一样，如缝。
“唔，我怕扎手呀。”建业诚实地说：“我要能像妈妈一样厉害，就好了。”
“这不算什么，你好好读书，长大做个对社会有用的人……”
“妈妈，我长大想像大姨夫一样！”和眠宝一起孵蛋的成军开口说道：“赚好多好多的钱，让你和爸爸吃好的喝好的，住小洋楼。
嗯……养一群猪猪，开小轿车！”
“后面再拉一个小轿车。”
眠宝还记得哥哥的梦想。
“开一辆拉一辆？”顾巧恵笑了，“你呀，别逗妈妈笑了。”
“妈妈，到时候，你跟妹妹坐后面那辆，我开车拉你们！带你们去……嗯，去省城。”
成军趴在火炕上，一双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眠宝的小手，生怕错过小鸡出生。
“好，那妈妈就等着你长大，带我去省城，嘶！”
“妈妈……”
“妈……”三个孩子齐刷刷地凑了过来，眠宝一激动，鸡蛋骨碌碌跑到了炕柜里头。
“没事，扎了一下而已。”
她才三十出头，怎么眼睛就开始花了？
可能是最近压力大，没睡好的关系吧。
闭上眼睛总是做各种噩梦，一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