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道剑没有出鞘。
道一宗当代行走挥袖弹指间迸发出的灵力,生动形象地诠释着道门七品境为何称作指杀。
不过大闹婚宴的天魔教贼人也并非全都是纸糊,一些贼人气血沸腾之后达到了七品,甚至是逼近六品的强度,纵然是吕盼也不可能真的做到一指杀一个。
况且这些天魔教贼人数量众多,尤其是落败后引爆浑身气血的威力极为惊人,不得不避其锋芒。
在已经解决掉第十几名天魔教贼人之后,吕盼忍不住问道:“方兄,这山下什么时候乱成这样了,京城之中都能有这么多天魔教贼人作乱?”
方瞒一掌震碎了一名天魔教贼人心脉,再一掌将其击飞避免被爆开的血气波及到内,他下意识地就想反驳吕盼,但张了张嘴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活了二十六年,哪怕不限定在京城这片区域,他也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多天魔教贼人聚集起来作乱,以前就算是在一些偏远地界撞见的也最多就是大猫小猫两三只。
哪像现在。
这些贼人都已经成群结队到能冲击陈大将军府了。
可是他二十六年才遇到这么一回,道一宗当代行走确实刚下山不久就遇到了。
第一印象已经成这样了。
能怎么解释?
不管了。
杀贼便是。
方瞒与吕盼四只拳头必然敌不过千百只手。
但杀一个是一人。
能救下一个便也是一个。
再说了。
京城有这么多的大人物,他们只需要尽一份力,在那些大人物们行动起来前拖住一会儿是一会儿,不可能指望他们两人四拳就平息掉这些天魔教贼人掀起的混乱。
譬如专司天魔教案件的镇魔司。
天魔教都敢在京城闹出这么大动静了,镇魔司怎么也该有所行动的吧?
这不得惊动几位金衣?
镇魔司的金衣有没有惊动尚不知晓,毕竟一时半都没看见镇魔司的身影,但是在陈府小院里单独摆一桌的徐年和陈宪虎他们倒是都被惊动了。
“爹!这是怎么回事?谁家造反了吗?”
无怪乎陈宪虎会这么想。
谁要是将心一横,把今日聚集在陈府的满堂贵客一锅端掉,明日奉天殿早朝时可就都空空荡荡了。
“天魔教贼人作乱,宪虎你来的正好,能否请你这几位朋友出一份力?事后陈府必有谢礼。”
解释状况之余,陈重山一掌便将一名翻过陈府院墙的天魔教贼人轰成血雨。
朝臣之中有修为在身的顾尚书等人也没有闲着,击杀着一名又一名冲击陈府的天魔教贼人,就连谢彬堂在这种时候也责无旁贷,冯虚御风居高临下镇杀着天魔教贼人。
何霄拱手作揖,朗声道:“陈将军言重了,天魔之祸吾辈责无旁贷,何须谢礼?将军只需告诉我等该怎么做就行了。”
陈重山微微颔首,说道:“当心这些贼人临死之际撑爆气血,七品血气可威胁到六品。”
“不求杀贼,不让这些贼人冲入府内就行,只要阻挡片刻,京城可不是容得下贼人撒野的地方,援手很快就到,他们不会有任何活路。”
就算镇魔司不知为何出了如此大纰漏,甚至于到现在都没现身。
京城常备的防卫力量里也还有京兆府捕快与禁军士兵,镇压陈府外的这些天魔教贼人绰绰有余。
只是反应过来之后集结人马再赶过来。
需要一点时间。
叶一夔手已经搭上了刀柄,他皱眉问道:“请问陈将军,援手多久能到?”
陈重山答道:“最多不过一刻。”
“一刻钟,我们等的起,可是府外那些来吃流水席的百姓……”
叶一夔没把话说完。
但哪怕藏了个尾,谁都听得出来他想说什么。
陈重山沉声道:“我不与你说什么大事小节孰轻孰重的道理,你不是我的兵我也不会要求你一定要怎么做,但我的布置便是以护住陈府为重。”
其实就凭陈重山顾尚书他们这些人就已经足够杀出去平定这场风波了,只是一方面天魔教贼人数量众多,一时片刻杀不完,陈府之内又有家眷与百官,出不得差池。
不得不束手束脚,以院墙为界限。
“我来吧。”
一道声音忽然响起。
不铿锵,不激昂,但在这平淡之下也自有风雷。
陈重山打量了一身素白的少年一眼,不认识也看不出深浅,于是他看向了陈宪虎,想知道儿子这名朋友的从容是来自何处。
单枪匹马。
就算是陈重山也没法轻易说出“我来吧”这三个字。
陈宪虎用力地点了点头。
于是,陈重山便没有了犹疑,抱拳道:“那就拜托阁下了。”
如果能以一己之力平定这场风波,自然当得起他抱拳称一声阁下。
徐年独身向外走去,自然吸引到了满堂宾客的视线。
这少年是谁?
凭什么孤身走向府外?
大部分人都是比较纯粹的好奇。
不过里面也有谢琼文和谢彬堂这对叔侄略有复杂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