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苑中,始终在焦急等待的绮罗在终于看到她家少爷回来后,也终于微微松了一口气——她生怕那叶家的叶景贤在她家世子找去时漏了馅儿,触怒齐云疏时同时带累了她家少爷。
但现在看来,一切尚好,那叶家的叶景贤没有露馅儿,她家少爷也顺利地把那齐云疏从翠微苑带到了秋水苑中。
虽说绮罗看着她家少爷为了帮那叶景贤而不得不如此冒险奔忙十分不满,但此时也只能先替她家少爷把眼前的事情办圆满了才好。
因而看到齐云疏、天冬跟在她家少爷身后往秋水苑里来时,绮罗也赶忙上前行礼。
“少爷,您交代的酒水,奴婢已经为您与齐世子备好了。”
虽说她家少爷早先交代的是将酒菜备在院子里,但秋水苑位置偏僻,也没什么景致,因而院子里连个角亭也无。
如果是夏日的夜晚倒还好,在院子里摆上一桌酒,饮酒赏景也算风雅。
但如今已近深秋时节,天气早已转寒,再在毫无遮挡的露天月下饮酒,只怕要饮得满口寒风。
因而绮罗咬咬牙,打开了这秋水苑中的书房,在书房中摆了一桌酒,屋外放上了温酒的炉子,这样再在桌上摆上一两碟的下酒菜,既不显得过分亲近,也无需在院子里吹寒风。
绮罗之所以做这一系列的安排倒不是为那齐云疏着想,她只是怕那齐云疏届时又冷嘲热讽几句转身就要离开,到时她家少爷反倒又要再有些麻烦。
而回到秋水苑中的顾长卿在看到绮罗将酒水安排到了书房中,先是一愣,然后很快也明白了绮罗的意思。
他于是对绮罗颔首道:“辛苦了。”
绮罗对着自家少爷福了一福身:“酒水已经齐备,屋外风寒,少爷您且与齐世子先进书房饮酒吧?”
顾长卿对此自然没有拒绝,转身就往书房的方向走了去。
在他身后的齐云疏一路走来脸上都带着自得的笑脸——他当然知道他家夫人会在翠微苑外拦截他事出有异,但这并不妨碍他此时的心情愉悦。
跟在齐云疏身后的天冬看着自家世子爷这会儿脸上的笑脸,心里也在暗暗惊奇——虽说他这几日已经猜出他家世子爷对世子夫人或许有了别样的心思,但他也没想到他家世子爷竟还真能如此轻易地因世子夫人而牵动了情绪。
等顾长卿与齐云疏两人先后进了书房之后,天冬眼看着这秋水苑的绮罗要迈步进去伺候,于是笑呵呵地抬手拦住了绮罗道:“绮罗姑娘,烦您备了这一桌的温酒与小碟,您辛苦了,这会儿您先去歇息吧,有小的在这里伺候就行了。”
眼看着天冬这个阻拦的动作,绮罗皱了皱眉头,仍旧想要进去书房照看着自家少爷,但屋里的顾长卿听到绮罗的声音之后,也停下了准备摘下披风的动作,对屋外道:“绮罗,这里只是饮几杯温酒罢了,不需你伺候,你先歇息去吧。”
绮罗听着自家少爷的话,有心想要辩驳几句,但到底不愿在齐世子的跟前对自家少爷违命,于是只得对着自家少爷福了福身,然后揣着满满的担心转身暂且离去了。
书房里,顾长卿看着绮罗离开后,也微微松了口气——即便他在齐国公府中确实已经过了三年’为人妻子’的生活,但如今已经挣脱了’剧情’的控制之后,他着实不想在熟悉的人跟前再与齐云疏做出这般姿态,因而他也是故意将绮罗打发走的。
在绮罗离去之后,顾长卿看了眼自己身上的披风,正欲抬手自己解下披风,结果他正抬手时,就有一双手从身后伸了过来。
齐云疏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他的身后,尔后一手止住了他原本想要摘下披风的动作,另一手则探到了他身前,在他耳畔笑道:“夫人莫动,有为夫在这儿,又怎么能劳动得夫人你亲自动手摘这披风呢?”
顾长卿听着齐云疏这话,蹙紧了眉头:“……齐世子,还请自重。”
他想撇开齐云疏的手,躲开齐云疏的怀抱,但在他的身后,齐云疏却笑着轻声道:“今晚这可是夫人亲自到翠微苑外请为夫来秋水苑饮酒作乐的……”
齐云疏特地加重了’作乐’这两个字的读音,然后贴在顾长卿的耳边低声调笑道:“莫非夫人现在不想留为夫在秋水苑中饮酒作乐了?若是如此……为夫这就离开也不是不可。”
在齐云疏的这般提醒下,顾长卿才想起,他特地到翠微苑中将齐云疏引来,正是为了要替翠微苑中的叶景贤解围。
如若现在又让齐云疏离去,就功亏一篑了。
想到这里,顾长卿不得停下了自己想要挣脱的动作。
齐云疏在察觉到怀里的顾长卿停止挣扎动作的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他的眼眸在这一刻也同时一黯,但还是在顾长卿的耳畔调笑道:“……所以夫人,你是想要为夫现在就离开呢?还是仍旧留在这秋水苑中?”
顾长卿听着齐云疏这无耻的提问,咬了咬牙,只庆幸自己已经先将绮罗打发走了。
他明白,依着齐云疏的脾性,他如果不回答,齐云疏便能立时转身离去,于是在齐云疏再一次在他耳边笑着提问时,顾长卿不得不闭上了眼,依着那略带威胁的声音,回应道:“……还请留下。”
齐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