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连续几声。
随着天子的辎重军粮运输队伍顺利通过第二个隘口的消息传来,京城好几座府邸的厅堂书房之内都传来了杯盏被摔碎的声音。
“混账东西!”
“一群没脑子的怂货!”
愤怒的声音在不同的府邸之中爆发而出,这些’主子’们的幕僚与下属只能屏息静气的从旁劝慰——
“殿下莫急,如今那天子的运粮辎重队伍虽说平安无事的通过了第二处险地,但如今离开京城也才不过三百余里,距离北疆还有一千六百里的路途!”
“从京城此去北疆,共两千里路途,如今才过了不到两成。”
“如今这队伍虽然已过了鹰嘴口和悬壶口,但真正的险地仍在后方——等离开京城五百里之后,那批辎重运输的队伍真正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无论是去北疆求援又或是返回京城城防营求援都耗时耗力,等北疆的镇北军或城防营赶到时,那些辎重运输的车马早已经无法救援。”
……
各个势力背后的’主子’们心中当然也知道这些——当定下袭击这些辎重队伍的计划时,他们的幕僚与下属就已经为他们分析过种种利弊。
毕竟这条从京城到北疆的路实在是太长了,将近两千里的路途,又是一支那样绵延上百里的辎重运输队伍。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这支队伍都像是被拔了刺的刺猬,对着所有的敌人露出了柔软的肚腹。
抵抗?
不存在的。
这支队伍根本没有任何抵挡风险的能力,就算有那些戴着白银鬼面伪装的’鬼面将军’也没有任何用处。
所有人都没有猜想过这一切是有人背后操控的可能性——毕竟人心难算,谁又能猜到自己实际上已经被天子手底下的’鬼面将军’给算计了个彻底呢?
如今愤怒过的各家势力背后的主导人,虽然眼睁睁地看着天子为北疆送去的运粮辎重队伍已经离京三百里开外又毫发无损,但到底也没有太过担忧。
就像是他们幕僚所说的,不过区区三百里而已,之后的一千六百里路,有的是各种’意外’与’威胁’在等着他们!
而至于现在?
现在他们所需要考虑的是接下来的第三处关隘,到底应当由谁来动手才比较合适……毕竟如今藏在幕后的这些家伙,谁也不愿意天子的队伍继续顺利前进,也不愿意在自己动手的时候,还有人在背后对自己放冷箭!
“去,给本王去把本王的那些’好兄弟’们都约来聚一聚,毕竟同为兄弟,也都多时未见了。”
在京城之中,各位王爷纷纷发起’聚会’的同时,远在京城去往北疆的官道上,月夜下,一群’匪徒’正策马奔行在官道之上。
此处是官道上最平平无奇的一段路,因为地势优越的原因,修得颇为宽敞,最宽处竟可容得三辆马车并行,便是窄处也足够两辆马车并行。
这一处正处于前后相隔二百余里的两处隘口正中,即便是对于前后上百里的辎重运输队伍而言,这一段二百余里的道路中段也合该是安全的所在。
而如果有人选择在这一处伏击辎重运输队伍的话,面对洋洋洒洒近两万人的运粮辎重队伍,可谓是送羊入虎口。
更兼之这一处地形并不适用火攻与埋设陷坑,也正因如此,无论是哪一方的势力,都不可能会在这里设伏。
……除了顾长卿。
月夜下,戚渊在听说顾长卿要在这一处地方设伏时,脸上写满了不解。
“为什么?”
顾长卿回头看了一眼戚渊,然后抓着自己这匹白马的缰绳勒了勒,笑着说道:“当然就因为你的这句’为什么’。”
戚渊简直是满脑袋的问号,他知道顾长卿的脑子好,但是也不能就这么欺负他脑子不好吧?
他想再问几句,但是心里有点憋得慌,于是暗暗扭头朝李二牛的方向使了个眼色,让李二牛来问话。
这段时间以来,李二牛对他们鬼面将军的敬佩可以说是越来越深了。
就不说他了——只说这段时间被他们将军带出来的六百轻骑,不论是此前已经跟着将军参与过青羊岗一役的将士们,又或是此次新增补进来的将士们,所有人如今对他们将军都已经是心服口服!
他们这一批人作为跟随将军而来的’先头队伍’,原本早已经做好了牺牲自己为后头的辎重运输队伍开路的准备。
结果谁知道,就这么一路走来……
他们开路归开路,可已经连过了两道关隘,己方的六百轻骑却丝毫未损!
第一道关隘时,他们提前找到了敌人预备设伏的地点,以逸待劳,全歼敌匪,自己的兄弟中几乎没有受伤的,至多不过撒点伤药再用细纱布缠上便一点事都没了。
而到第二道关隘时,他们原本都已经做好了再次迎战的准备,结果他们竟连迎战的机会都没有……
那些敌匪在他们将军的计谋之下,竟然无人敢在第二道关隘设伏!
这接连而来的两道关隘之战,打得这六百轻骑是士气暴涨!
他们已经恨不得赶紧遇到第三批的贼匪,让那些贼匪好好感受一下他们这鬼面将军麾下六百轻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