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书娟气得想打人,冉冉怎么会有这么一个冷血无情的母亲?养只狗都有感情呀,何况是人。
江冉失眠了,她的脑海里总是浮现出一幕场景:
她单薄而又孤独的身影站在白色的灵堂里,怀着所有的热情和期待,等来的却是两个人成双入对的身影。
睁开眼睛,她看向窗外那微弱的光亮,远处点点的灯火提醒着她已经是深夜了。
仅仅一夜之间,她就成了杀人犯。
可是她的内心竟然没有一丝波澜,没有期待,也没有念想,就像是一个行尸走肉。
寂静的夜晚被急促的脚步声打破,房门被打开了,耳边立刻响起了看守的声音:
“有人要见你,赶紧收拾一下。”
江冉就像没听见一样。
看守催促道:
“这次由不得你,不去也得去。”
女看守伸手拽住她,把她从床上拉了起来,给她披上衣服,一边自言自语道:
“我这是倒了八辈子霉了,摊上你这么个事儿。”
女看守帮江冉穿好衣服,把她拉出了小房间。
拽了几步后,江冉的脚步渐渐跟了上来,女看守才松开了手。她一边走一边回头嘱咐道:“云老太太要见你最后一面,如果耽误了,你这辈子可能真的出不去了。”
“云老太太醒了?”
江冉沙哑的声音像是被石子磨过一样,穿透了稀薄的空气。
女看守停下了脚步:“说是快不行了,你赶紧的。”
云老太太是这世上对江冉最好的人,江冉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她老人家了。
感觉到事情紧迫,江冉飞快地穿好衣服,从看守身边一闪而过,快步走到了前面。
看守所外面停着一辆宾利车,这正是老太太平时坐的车。
车旁边站着老太太的贴身佣人,看到江冉走出来,佣人脸上满是焦急:
“少夫人,老太太的情况很糟糕,她说想再见你一面。”
佣人赶紧打开车门,江冉二话不说就钻了进去,还有两个看守所的人也跟了上来。
车子开得飞快,不一会儿就到了云家老宅。
老宅里灯火通明,云雪宜穿着黑衣,头发高高地盘在头上,就像一朵高山上的雪莲花。宋宁馨则穿着象牙白的睡衣,头发乱糟糟的,脸蛋还带着红晕,应该是刚赶过来的。
她紧紧地靠着云景诺。
云景诺只穿了一件黑衬衫和黑色长裤,可能是来得太急,连领带都没系,衣领敞开着,衣服皱巴巴的,看起来精神不太好,像是晚上没睡好的样子。
江冉没有去多想这些,这个时候她没心思去管他们之间的感情问题,赶紧把目光移开。
在佣人的带领下,她快步往楼上走。
云雪宜站在楼梯口,眼睛一直盯着江冉上楼的背影,转头问云景诺:
“谁把她放出来的?”
如果不是有人打了招呼,江冉是不可能出来的。
云景诺没有回答,周围只有空气在流动的声音。
来到主卧,老太太的头发乱糟糟地散在鬓边,静静地躺在床上。
差不多一个月没见老太太,老太太的脸色苍白,瘦得颧骨都突了出来,两鬓的白发更多了,看起来特别显老。
江冉傻傻地看着老太太,眼睛慢慢地湿润了。
她走过去,在床边坐下,轻轻地握住老太太那双干瘦的手。
“奶奶。”
这声“奶奶”江冉喊得特别吃力。
老太太的手指动了动,可能是感觉到有人来了。
她慢慢地睁开眼睛,那双浑浊的眼睛在看到江冉时,突然亮了起来。
“冉冉。”
老太太已经说不出话了,只能发出很轻的声音。
江冉紧紧地握着她的手,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冉冉。”
老太太又喊了一声,一滴眼泪像珍珠一样从她满是皱纹的眼角滑落。
她嘴唇颤抖着,张了又合,合了又张,过了好一会儿才艰难地说出:“别怪云,也许,是我……错了。”
眼泪流得更厉害了。
老太太皱着眉,看起来非常难受。
江冉站起来,想冲出去叫人,但老太太紧紧抓着她的手不放,还冲她摇了摇头:“没用了。”
她的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就像油尽灯枯一样。
医生早被云雪宜叫走了。
老太太注视着眼前这个姑娘,皮肤白得不同寻常,相貌美得让人惊叹。
如果不是她自私地撮合江冉和大孙子,江冉可能已经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老太太心里充满了自责。
“告诉我……”
老太太的目光从江冉美丽的脸庞上滑下,落到了她平坦的腹部上。
江冉知道她在想什么。
她轻声说:“如果我说这是云家的孩子,你会信吗?”
老太太的嘴角终于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她微微点了点头,信,她信,她看中的姑娘,怎么会不信呢?
“原……谅……景……诺。”
老太太拼着最后一口气说完这句话,手慢慢从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