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江冉妥协,云景诺眼中的寒意也慢慢消散。
他伸手搂住了她的腰,似乎并不在意她身上的脏乱:
“只要你愿意离开那个男人,我可以既往不咎,甚至想办法把你救出来。”
江冉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喃喃自语:“是许文辉吗?”
男人没有回应,四周陷入了一片死寂。
过了好一会儿,江冉再次开口:“他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什么都没做错。”
云景诺的眼中再次闪过一丝寒意,反问道:“他无辜,那我就是罪大恶极的坏人了?”
“你们……”
男人的目光从她脸上掠过,停留在了她微微隆起的腹部,这一幕对他来说就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得他浑身一震。
“连孩子都有了。”
这句话他终究是没能说出来,只是默默地咽了回去。
突然,一阵手机铃声打破了这片沉寂。
云景诺接起电话,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烦:“什么事?”
“云总,看守所的人追过来了,好几辆警车马上就要到门口了!”
罗织的声音在电话那头焦急地响起。
云景诺没有多说什么,直接挂断了电话,没有看江冉一眼,径直朝门外走去。
江冉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
云景诺刚走出没多远,罗织就急匆匆地迎了上来:“云总,这可怎么办?”
云景诺打了个电话,随后走到屋檐下避雨。
随着警笛声越来越近,然后又渐渐远去,最终在雨幕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耳边只剩下滂沱大雨的声音在回响。
罗织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警报算是暂时解除了。
然而云景诺并没有立即进屋,他在屋檐下站了很久很久。
罗织不敢离开,也不敢多问,只能静静地在一旁等候。
“让那个男人彻底消失。”
云景诺的声音冷得让人心寒,这句话在罗织耳边一遍遍地回响。
罗织心里明白,这次云总是真的动怒了,不再有任何的慈悲和心软。
云景诺走进屋里时,江冉还呆呆地坐在床上,身上的囚服已经被换成了睡衣,头发湿漉漉的,水珠顺着发梢滴到衣服上,她却像是没感觉到一样。
云景诺找到吹风机,插上电源,正打算给江冉吹头发,手指刚碰到她的发丝,就被她一把挥开了。
云景诺这个平日里高高在上的人,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待遇啊。
他一气之下把吹风机扔在了一边,说话的声音都冷了几分:“江冉,我又给你申请了三天保释,还用了不少关系,看守所那边不会再追究你逃跑的事了。明天的开庭,我会跟你一起去。”
江冉还是一脸麻木,没什么反应。
“别以为这样我就会感激你。”她说道。
“我不需要你的感激。”云景诺回答。
他做这些,并不是为了让她感激。
他盯着她,眼神冷冰冰的:“我这么做,也只是看在我们曾经是夫妻的份上,不忍心看你受苦。”
云总啊,你要不要这么嘴硬?
你明明就喜欢她,对不对?
说一句喜欢,有那么难吗?
江冉不想再理他,拿起枕头就往外走。
她转身进了次卧,关上门,上了锁,然后躺到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耳边全是风雨声,风吹进来,绿色的窗帘随风飘动,房间里显得空荡荡的。
这时,她才注意到,房间里的摆设好像少了一些。
三年前,在跟云景诺领结婚证之前,江冉是按照老太太的意思,亲自给家里置办的所有家具。
这个家,里里外外,都是她一手一脚弄起来的,真是费了不少心思。
这时候,罗织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房子已经交给中介去卖了。”
虽然房子交给了中介,但应该还没卖出去,因为云景诺还住在这儿呢。
不过,家里的家具变少了,这说明主人已经在准备搬家了。
这样也好,至少她和云景诺的家,宋宁馨那个女人还没能踏进来。
江冉心想,就算这些东西被毁了、卖了,宋宁馨那个坏女人也别想住进来。
这时,一滴水珠从窗玻璃上滑落,外面闪过一道灯光。
江冉感觉到有车开走了,她立刻起床,光着脚走到窗边,果然看到那辆迈巴赫冲进了雨幕,云景诺出门了。
肯定是宋宁馨又在搞鬼了。
每次遇到雨夜,那个女人就会折腾出点事来,想必是早就打听清楚了她怕打雷。
江冉满脑子都是找骨灰的事,今晚对雷声没怎么在意,况且雷声已经停了,风雨也渐渐小了。
她就那么站在窗前,直到两条腿都站麻了,才拖着像灌了铅一样的腿回到床边,想继续睡觉。
可她在床上躺了半天,脑子异常清醒。
在监狱的那段时间,失眠已经是家常便饭了。
看来,今晚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直到天快亮了,她才迷迷糊糊地睡着,睡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等她醒来时,窗外已经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