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娇娇趴在马背上,对秦农摆摆手,弱着声音道。
“爹爹,我、我不行了,你快带世子夫人先走。”
林婉兮勒紧缰绳,马儿停了下来。
“到我马背上来,我带你。”
秦农抬头望了望逐渐向这边逼进来的火光,又瞅了瞅虚弱着身子的秦娇娇。
犹豫一瞬,似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娇娇你起来,你和世子夫人换一下衣裳,”转头看向林婉兮,“世子夫人,请您更衣。”
林婉兮似乎明白了秦农的用意,把一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留下来,她自己跑路,她成什么人了。
“那怎么行,要走一起走。”
她回头瞅了一眼逐渐逼过来的火光,甚至能听见若隐若现的犬吠声。
“秦大人我们改走官道!”
秦农诧异看向林婉兮,“官道?官道岂不是更容易被那些人抓回去。”
林婉兮解释,“天色马上就亮了,我们是官,他们是匪,官道上往来车马多,他们不敢明目张胆怎么样的,我们稍加乔扮,说不能能混过去。”
走官道险是险了些。
秦娇娇一直都在喘,似乎是有喘疾,这病犯病了是要出人命的,走官道能买点药给秦娇娇。
再者,走管道,说不定能碰到萧逸尘的探子,只要让萧逸尘知道她的位置,他们就算彻底得救了。
秦农觉得林婉兮说得有道理,点点头。
“好!”
秦农带着秦娇娇,林婉兮自己独乘一匹马。
林婉兮给秦家父女的衣裳涂满了泥巴,黑暗中暗色目标不明显。
王冲那些人常年营养不良,大多数患有夜盲症。
林婉兮把身上穿的那件银狐大氅,披在秦娇娇空出来的那匹马的后背上。
她素白的里衣也弄得脏兮兮的,一阵裹挟着凉意的夜风吹来,林婉兮打了一个冷战。
林婉兮不觉抱起肩膀搓了搓,好像要着风寒,为了离开这里,暂且坚持一下。
她咬了咬后槽牙,狠狠抽打马屁股,马儿吃痛,像离弦的箭一般飞奔出去。
王冲主要是想抓她回去,但愿这件大氅能暂时唬一唬王冲,给他们争取点时间。
林婉兮双腿夹紧马肚,勒紧缰绳,调转方向,跟在秦农父女身后,直奔官道。
紧赶慢赶,天边泛起鱼肚白,天色逐渐转亮,王冲等人没有追上来,想来是那件银狐大氅起了作用。
王冲骑在马背上,抱着那件银狐裘大氅,拉着脸,返回荒漠客栈。
他们的确是夜间视力不好,追林婉兮等人的时候,看着前方有个白点,也没多想,一股脑追了过去。
没想到赶到近前,只有一匹马驮着一件银狐裘大氅。
李二小等人跟在王冲身后,一个个丧眉丧眼不说话,就连在此处住宿的西域商人,今日的话似乎都少了许多。
王冲翻身下马,银狐裘大氅规整地放在林婉兮平日住的床铺上。
客栈房间有限,为了多赚点银子,他们几人都是大通铺睡,唯一的一间上好房间留给林婉兮。
没想到人还跑了。
一种从未有过的挫败和失落,笼罩在王冲这个性情少年心头。
他独自在房间里呆坐半晌,推开房门,径直去往后院关押半瓢的柴房。
这丫头胆子愈发大了,为了放走林婉兮和秦农,居然敢给他们的食物中下蒙汗药。
要不是昨晚李二小拉肚子,晚饭没吃,大半夜睡不着来找他,估计他这会还睡着呢。
“你为什么要放走他们?”
王冲站在柴房门口,厉声质问半瓢。
半瓢坐在小矮凳上,抬头看向王冲,诧异的眼神中带着几分嫉妒和不甘心。
“冲哥,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居然为了那个女人把我关进柴房。她根本就不喜欢你,是她自己要走的!”
王冲拧了拧眉,“我早说过了,我把你当成妹妹,她是爹娘的女儿,爹娘没了,我定是要照顾好她的。”
半瓢站起身,“那你也可以把她当成妹妹啊?”
王冲偏过脸不说话了,沉默半晌,“一会让李二小带你回彩衣镇,以后你不用来这边了。”
“我们一起走,林婉兮跟咱们根本就不是一条心,用不了多长时间,大俞的那些走狗就会找到这里,把大家都杀了,这里要不得了。”
“不可能,她不是那样的人!”
王冲急着否定半瓢。
“她到底给你吃了什么迷魂汤,冲哥你不能为了那个女人,就把大家的命推到大俞人的刀下。”
王冲不愿意相信林婉兮真的会带人来把他们都杀了,却也不敢拿大家的命做赌注。
让李二小等人带着半瓢先撤回彩衣镇,他自己去追林婉兮。
——
官道每隔十里有一处官驿,附近有村庄,还有赤脚郎中。
林婉兮几人在官驿做稍作修整,从赤脚郎中那里买了点哮喘药给秦娇娇煎服,又从老乡那里换来几身干净衣裳。
让驿站的人飞鸽传书萧逸尘,让萧逸尘派人来接他们。
吃早饭的时候,林婉兮忽然想起来,她的主要目的是通过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