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秦莫川便走了。
而林凌连续两次穿着衣服泡过水,早上起来就不出意外的又感冒了,还有些低烧,跟上次差不多。
不过这回,就没人来给她送药送粥,外加哄她睡着了。
接过贺湛递来的矿泉水,林凌不由想起秦莫川亲自替她烧热水的场景,一时有些恍惚,随即才反应过来的道了声谢,将药吃下。
贺湛抬手看了眼手表,神色又恢复了那个贺家家主所该有的莫辨难猜,“莫川刚走了不到半个小时,现在要追,还追得上。”
“……”林凌险些呛到,眼神复杂的看他一眼,“比起跟我开玩笑,我更想听你说前天晚上一直没说完的话。”
之前先是被秦莫川打断,而后是贺昭和莉娜,今天这车上除了司机,就只有他们两人,想来不会再有人来打扰了。
提起这个,贺湛眸光微微一闪,道:“我与林文瀚,也就是你的父亲相识,他在入狱前,曾拜托我照顾你们母女二人。只是你们出事的时候,贺家正在风尖浪口上,我不便露面,下面的人难免懒惰松懈了些,才导致你们被赵政逼上那般绝路。”
事情原委比她想象得要简单许多,也更惊讶。
林凌算了
一下,皱眉道:“你多大?”
知道她必定会问及这个问题,贺湛慵懒的一挑眉:“你父亲入狱那年,我才六岁。”
也就是,他今年才二十九岁?
为什么父亲会将她们母女两个,托付给一个六岁的孩子?
林凌不由露了犹疑之色:“那为什么母亲从没提起过你?”就连死之前,都是不曾交代过只字片语。
“你猜。”贺湛神色坦然,毫无作假之色。
是不方便提,还是没来得及,抑或者,他和父亲之间,并非是所说得那么简单?
毕竟他们认识的时候,贺湛还可能才刚刚开始记事,能发生什么,才会让父亲觉得他足以托付?
正当林凌握紧了手,蹙着眉头,一个个排除可能的思考之时,却是听得一声轻笑。
“你母亲,只是并不知道我的存在而已,”贺湛饶有趣味的欣赏着林凌脸上浮现出来的一丝恼意,虽然很快的一闪而过,但依旧很可爱,“你的父亲是个很好的人,他知道贺家对于你们而言只会是负担和压力,所以也让我,如果不是什么大事的话,也最好别将你们两个牵扯进来。”
林凌微微一动:“那现在是有什么大事吗?还有,你确定你那年才
六岁?”
贺湛自是知道她的言外之意,当即轻轻一抬眉角:“我六岁的时候,已开枪杀过人了。”
“……”林凌一怔,下意识的问,“那人是谁?”
似是没想到她的重点会是这个,贺湛有几分猝不及防,眼眸里涌起几丝凌厉杀意,随即才不经意的别开眼神,掩了下去:“一个该死的人而已。”
别的人或许还只是一惊,但林凌却是明白,如果此时问这个问题的是别人,或许已经活到尽头了。
她手上握紧了些,知道自己还是逾越了,贺湛不仅仅是个不好招惹的男人,还是阴晴不定、冷酷嗜杀的贺家家主,她不该忘记这一事实。
再转回来时,贺湛已是一副漫不经心的神色:“那个乔尼的底细,虽然有些不大好查,但也不算太难。”
只一句话,就表明他差不多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林凌倒是并不太在意,按下提起的心,风马牛不及的接了句:“我会看好他的。”
“是吗?”贺湛淡淡一笑,却是戛然而止,并不再往下说。
既是不必多说,亦是知晓,方才那一瞬锋芒毕露又让她缩了回去,接下来不论说什么,距离都是被拉得远远的,倒不如不说。
林凌转过头,安静的看着窗外一点点倒退的景色,吃了药的效果一点点体现出来,昏昏沉沉,疲倦欲睡,甚至还有几分混沌,直到车蓦地在一处停下来,熄了引擎后,她就蓦地惊醒,眸底有防备一闪而过。
“好人做到底,”贺湛懒洋洋的道,“有空的话来家里吃饭,阿昭也很喜欢你那个朋友。”
默默看了眼窗外她原本想着回华京后要来的地方,林凌不由叹了声:“贺少做起好人来,也挺让人害怕的。”
这件事就真正是天知地知,她知和来赴约的人知道了,连乔尼和季青林都不曾透露过仔细,感冒是意外,但让她能借着贺湛的车,避人耳目的回来,也算个意外收获。
可是,他却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如何能不令人害怕?
贺湛将备下的一盒药递给她:“你在我心里,如同阿昭一般,所以,不必担心。”
“多谢。”除了这个,林凌真不知还该说什么,下车之后,就知道他还替她准备了一份小礼物。
穿着一身黑衣,神色寡淡,眼神无波的男人恭敬的对她颔首:“林小姐,贺少吩咐我送您进去。”
这如果不是多此一举,就是在告知来赴约的人,她是由
着他贺少罩的。
林凌颇为无言:“回头替我谢谢他。”
随后,就认命的由着这男人护送着进了这颇有几分来头的餐厅。
这餐厅的私密性做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