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美国?”贺湛敛下笑意,“你不是已经恢复了国籍,还要走?”
林凌嗯了一声:“华京太小了,三不五时遇见不该见的人,那就太尴尬了。况且,只有离开这里,我才能有真正属于自己的人生。”
“这个想法,直到现在还是没有改变吗?”贺湛轻叹了声,“其实有时候,你挺冷情的。”
“有吗?”林凌笑了声,“你应该是想说无情吧?”
贺湛嗯哼一声:“别拆穿我。”
林凌并不在意,随后顿了顿,便想起的道:“对了,刚好你打电话来,之前我还想问你明天有没有空。”
“当然有,我都准备好了,只是没想到,就真的只有我们两个人去。”贺湛自是明白她想要说什么。
他说得也没错,林凌并不打算带乔尼,一是没必要,二是担心他到时会手足无措,反过来还要她去安慰他。
贺湛的话,就能容许她所有行为了。
“有心了,”林凌嗯了一声,“那明天见。”
刚挂了电话,乔尼就敲了门进来,神经兮兮的看她:“明天要和谁见?甜心,你不要人家了吗?”
林凌按下笔记本,眼皮都没抬一下:“早点洗洗睡。”
“哦,”乔尼应了声,
等她转着出来,就还是忍不住的问道,“今年还是不过生日吗?”
“恩,不过,晚安。”林凌说完,就与他擦肩而过,径自回了房间。
看着她关上房门,拒绝再交谈,乔尼就还是不由难得的叹了声,然后摇摇头回了自己房间。
这个世界上很多的事本来就是戏剧而又无望的。
自己的生日既是母难日,又是父亲忌日这种事,林凌很早以前就已经释然。
这几年还好,以前的时候,几乎是一进十二月,母亲就像是变了个人,魂不守舍心不在焉,日常生活都要她来照看着,才不至于乱了套。
也是这样,渐渐的,她都不为这件事而悲伤,甚至还习以为常的更加坚强一些。
在墓园前会合的时候,见她神色如常,还能带着笑打招呼,贺湛反倒有些心情沉重,又开始隐隐后悔当年自己没想太多。
林凌一袭黑衣,面容不加修饰,不笑的时候,神色冷淡而又疏离,似是借以隐藏住内心的伤痛。
贺湛抬手轻按了按她的肩膀,尽量温和的道:“都过去了。”
“啊,我没事,”林凌一摇头,“只是觉得,这么多年我都没来过,是不是有点太不孝了。”
母亲从不曾
带她来墓地祭拜父亲,一方面是顾不上她,另一方面,也是并不想跟她说起太多跟父亲有关的事。
自己不嫌弃父亲,却担心她会对有这样一个父亲不好受,林凌着实不知该说什么好。
随后,她又四处张望了一番,挑眉道:“你说的准备,就是清场?”
就算今天天气不好,可每天都可能会是某个人的忌日,这偌大的墓园怎么可能没人。
说起这个,贺湛的神色便微冷了些,清冽道:“有个人肯定会来,你应该不会想见到他。”
林凌一怔,随即便想到那个人应该是秦耀东。
父亲的墓地和后事,应该都是秦耀东帮着置办的,这些年还一直过来,只是因为愧疚吗?
不管如何,今天,她的确不想见到秦耀东。
垂了垂眸,林凌低声道了多谢,就继续往前走去。
终于抵达墓地前,看着墓碑上父亲年轻时的照片,林凌恍然之余,还有些陌生。
如果真要说实话的话,她对这个从出生起就从未谋面的父亲,并没有太多的感情。
有的,只是天经地义的亲情和孝顺。
他是她的父亲,没有他就没有她,所以为他做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
可如果没有她就好了…
…林凌想着,不由暗暗自嘲一笑,然后就将手中的花放下,跪在墓前,恭敬的磕了三个头。
站起来时,头还有些晕眩,还是贺湛扶了她一把,才算是站稳。
“病还没好?”贺湛皱眉问。
她这病,并不全是身体原因,更是心里的执念,与其心里痛苦,倒不如让身体痛苦的执念。
林凌淡淡一笑:“没事,昨晚没睡好而已。”
说完,她就先让到一边,让贺湛祭拜。
贺湛不是第一回来,所以并没有特别的话要说,送上花,三次鞠躬后,只轻轻道了句:“我会照顾好阿凌的,放心。”
这承诺,林凌鼻间微酸,随后扭过头去,掩下情绪后,才转了回来。
贺湛了然的看她,却并不戳穿,只是退后了些:“我下去等你,你可以慢慢聊。”
林凌却是摇了头道:“不必了,等我将母亲的墓地也一并迁回来,再聊也不迟。”
老杰森在了解到她的事情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帮她替凌容立了个衣冠冢。
要迁回来不是那么简单,所以一直在进行中。
贺湛能了解她的感觉,也不意外,点了头道:“那接下来?”
“我想单独去教堂坐坐。”林凌说着,就走在了
前头,“等明天我请你吃饭吧,你有空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