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的一生都充斥着不停地抉择,向前还是向后?向左还是向右?没有一个确切的答案。每个方向都有不同的结局。
人们也没法肯定地说,哦是的,这个方向就是好的。在这途中,他人很难为当事人坐下任何一个决定,因为好决定当中也一定交织着不好的事件。
菲利普不是一个赌徒,虽然商业总是充满着不确定性。需要有预估,有计划,有投入。但他从未想过这样一天。
如果这件事情没有发生,他或许还可以躺在他绵软的床垫上,透过马尔福或者任何一个人透进来的光去窥探更加精彩的世界。
“哑炮是不能够出现在人前的。”
“哑炮是羞耻的,是被诅咒的,不受神的宠爱的。是恶毒的,妒忌的,总是挑起是非和不讲清情理的。”
“哑炮是心理扭曲的。”
人们总是这样说。于是他不能再明面上头参与任何他感兴趣的话题,因为他是一个怪胎,不应当诞生在世界上,一个抢占了其他拥有卓越才能的人原本光辉的地位的“冒牌货”怎敢拥有勇气来参与不属于他的话题?
哑炮的数量如此稀少,或许几百人里头才能出现一个。他们的力量又是如此的孱弱,相比于巫师们挥舞魔杖就能够做到的事情,他们却需要用手动脚亲自去做。
如果这时有哑炮出现,振臂高呼:“这一切是不对的!”
那么等待他们的一定是万千魔杖所指向的赎罪台吧!
人们在没有受到更进一步的压迫的时候,总是以为现状是可以维持的。
菲利普认为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人,他没法反抗那些,更没法用自己原本来足以维持暗淡人生的未来可能性去赌一个近乎完全没有可能的出路。
那太愚蠢了。只有傻瓜会选择这样的道路。
但现在,这怪异的念头居然在他冰凉凉的脑袋里头又一次升起了。
这一天提早到来了,就像蛮不讲理的巫师们在面对任何一刻可行的方案时对他直言不讳的说出:“不过是一个哑炮而已,我不和你计较的。”
这样的话,这样的话。他们的态度早就说明了一切,菲利普。
这一天迟早要到来。
而他没想过抗争,不,不,或许是想过的,但早在日复一日的贬低里,那样的呐喊的声音逐渐在脑袋里头消失不见了。
为什么偏偏要是自己?
天生就得低人一等,他有手有脚,能言善辩,就因为没有那样的,模糊的能力,他就无法做到任何事情吗?
有的人魔力低微,愚蠢到连他一眼都能够看明白的魔法阵都想不明白,但只因为他们拥有那所谓的“魔力”,就能够逃脱这样糟糕的处境。家长们会哀叹自己的孩子时运不济,但不会像憎恨一个哑炮一样憎恨自己拥有魔力的孩子。
这太奇怪了。
或许是因为想到了让人激动的事情。菲利普感觉自己的身子都开始热了起来。向着某个方向走了不知道多久,风雪冷冻了他的睫毛,他感觉寒冷和炙热在他的身体里交织。
“向前还是后退...?”他问自己,“停在原地还是寻求出路?”
他好像在问自己,但是脚步却没有一刻的停歇。
“或许他们只是想要我死。”他很想笑,可惜脸蛋已经冻僵了,“这并不是我可以选择的事情。”
他很快就倒下了。
然后,有一个热的像烈火在灼烧一般的东西覆盖在了他的脸上,盖去了即使闭上眼睛也无法消去的白色灼光。
黑暗如期而至,大脑也停止运转。
再次醒来时,他在简陋的,充斥着霉菌气味的屋舍里头。
这儿家徒四壁,寒风在破落的院落外呼啸,奇怪的是室内没有任何的冷意。
他身上暖烘烘的,不是那种怪异的燥热感,而是真的暖和了起来。
换了身衣服,一旁是细碎的,争吵的声音。
他紧闭着眼睛,耳朵从嗡鸣中逐渐醒来,周围的声音变得清晰。
就像老旧的收音机重新接受到了频率,他也逐渐开始能够听得懂那些声音蹦出的单词。
即使如此,这也花了他好一会的功夫听了好一会,没人能拍拍他的头让那些错乱的零件恢复工作。
“破烂,装修,肮脏!”
“最低,底价!”
菲利普侧过头去看,发出低沉声音的是一个狡诈而又丑陋的妖精。那妖精衣着华贵,过长的衣袍长长地从高椅上垂坠下来,反射着金丝银线的暗光,时不时嫌弃地在高凳子、上提起脚,希望不要沾染上地面的一丝一毫。
他的手在不耐烦地转动着一个发着闪光的熟悉东西,菲利普没看清。
“才出虎穴又入狼窝。”他无奈地想。
妖精们真是一种接近野兽的生物,就像他们粗鲁的性格一样,他们的反应神经也是一等一的。至少这一只是这样。
丑陋的成年雄性妖精若有所觉地将视线从面前转移到了因为他最先察觉到他醒来。妖精用他长长的指甲指了指菲利普,扯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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