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高挂,九月在外面站不住了。
苏若和纪大海端着饭盆菜什么的往堂屋的走去,一边走一边喊:“吃饭啦!”
九月猛的站了起来,她早就饥肠辘辘了,昨天中午啃了一块压缩饼干,今早喝了碗稀得和清水有得一拼的米汤。
刚转过身,就看到各个屋子门缓缓的打开,一个接一个的人走出来,跟套娃似的。
九月啧了一声,不都说是农民了么?这一个个的,怎么都不干活的?
想到这,余光看到了纪大海和苏若,哦,有干活的两头老黄牛。
但这两头老黄牛也不至于养得起这么大一大家子人吧?
不过……关她什么事?
众人看到九月,只疑惑了一瞬没太在意,这纪家人,除了把纪大海一家当外人,其他人倒是都挺团结的。
九月不在意,跟在纪意卿的后面走进正屋,一屁股坐到了最大的八仙桌边,嘈杂的屋子瞬间安静了下来。
众人神色各异的看着九月,能够上桌吃饭的只有纪山胡春花纪大湖纪大江和纪大湖的妻子沈梅。
当然,若是纪大江和纪大湖的儿子回家来,也是能够上桌的,其它的人就没有上桌的资格了。
纪意卿不在意这些事,有和他们计较的功夫,他宁愿多看两本书,多写两个字。
拉了拉九月的袖子:“我把饭菜给你端到房里去吃。”
九月哦了一声,没动。
然后就看到八仙桌上放着的,倒是有饭有菜,虽然看不出是什么饭菜,但至少是有饭有菜,至于另外一块板子上的,不知道是粥还是水,反正能够照得出人影来。
眼看九月不动,胡春花本是想着这野丫头没几天就要死了,不想和她计较,结果这人还赖桌上不动了。
纪大湖还在拼命给她使眼色,纪山老神在在的坐在主位上,他是大家长,这屁大点的事不用他出手。
苏若很快把八仙桌上的人饭菜分好了,纪意卿尽量给九月盛得粥稠一点,但再稠也还是稀得很。
碗端在手里去拉九月的袖子:“我们回房。”
九月正要站起来,看到纪意卿手里的饭菜,姑且称为饭菜吧,疑惑的仰头眨眼:“我们就吃这个?”
纪意卿点头,有些话不好在这说,他和纪朝眠都会抄书挣银子什么的,常年都会藏点吃的,但不可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
九月若是吃不惯这些,待会儿把糕点拿出来给她吃就是了。
但九月可想不到这些,她看了看胡春花和纪山碗里的饭,看起来有点像是黄米,桌上还有菜馍馍,两个青菜。
而她碗里只有一碗数得清米粒的稀粥和一小块咸菜。
纪意卿的同样,更遑论是纪大海和苏若了,这俩还是出力的主力,吃这点还去干活?嫌自己命太长了。
九月直接被这区别对待给气乐了。
纪大湖看九月赖在桌上不走,嗤笑了一声:“贱人就是贱人,不吃可以滚!”
要不是看在那五十两的份上,早把人撵出去了,这会大白天的不好动手,怎么也要把九月稳到晚上再说。
说着,纪大湖拿起筷子在桌上发出啪的一声。
胡春花看了一眼九月,恶狠狠指着九月:“给你口吃的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怎么?你还想吃我碗里的?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贱种一个!说是从山崖底下捡的,谁知道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然后被人赶了出来,穿得稀奇古怪……”
像是骂九月两句能够找到什么优越感一样,胡春花一开口就停不下来,纪意卿冷脸看过去,胡春花没看到,只恶狠狠的瞪着九月。
纪意卿反手把碗放在桌上。
只听砰的一声,胡春花伸出的手直接被用筷子叮在了桌上,力道之大,直接捅穿了掌心和桌子,鲜血瞬间飙了出来。
满屋寂静,纪意卿没想到九月这么彪悍。
只见九月乐呵呵的直接从胡春花的面前端起了她的饭:“我这人吧,最不喜欢别人用手指着我了。”
说完,纪意卿一眼看到桌上的人神色各异,胡春花大声尖叫起来,跟被掐住脖子的鸭子似的。
纪意卿本是要将九月拉开的,却见九月已经端着那大海碗往嘴里刨了口黄米饭。
然后……
天爷啊!
这吃的什么玩意儿啊?剌嗓子眼啊。
九月被噎得直翻白眼,胡春花在那尖叫,剩余的人有尖叫的如沈梅几人,有生气的如纪山和纪大湖。
还有个被黄米饭哽得快要撅过去的九月,纪意卿一时都不知道该管哪边?
端起他的碗凑到九月的面前,直接喂了口米汤给九月:“咽!”
九月咕咚咽了下去。
她以为,她真的以为他们吃的是无公害,无添加,无色素的纯天然的吃食,应该是好吃的,应该是她从没有吃过的珍馐?
她以为哪怕是野菜,也肯定和她在二十二世纪吃的那种大棚种出来的蔬菜不一样,它们应该是甘甜爽口的,米也应该带着清香,然后是软糯的。
但她用她高贵的喉咙咽了个什么玩意儿?
剌嗓子啊!
胡春花还在尖叫,纪大湖一看他娘被九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