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
【宿主,身体已修复完毕。】
[嗯。]
意识回笼,尚未睁眼,便感觉到自己正躺在一张柔软舒适的床榻上。
鼻尖萦绕着丝丝甘甜浅香,清灵而温雅,沁人心脾。
辞影缓缓抬起眼皮,慢慢适应着外界的光亮。
层层叠叠的绸帐,笼罩着整张床榻,没有奢华的珠宝坠饰,却也处处散发着高高在上的贵气。
刚修复好的身体还有些僵硬,双手撑着床坐起身。
低头便看见自己浑身上下,都被缠着一层紧密的绷带。
这救下自己的还真是个善人,不仅给自己安排上厢房,还请了医师诊治。
他将身上的绷带全部扯开,布料下的皮肤已经恢复成一片光洁无瑕。
等等这样一来,他岂不是全身上下都被看光了?!
算了算了不能跟医者计较这些,虽然他并不需要,但对方毕竟只是在救自己的命。
辞影拖着凌乱的绷带,撩开绸帐下了床,看见床边小柜上,整齐摆放着一套衣物。
里衣是浅灰绸缎,外衣是一件白色云锦长袍。
他毫不犹豫地彻底扒掉了身上的绷带,直接换上了衣服。
刚打开门,门口的两名侍卫愣了一瞬,立刻拦住了他。
“公子,您……醒了?”
侍卫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屋里的这位公子伤得那么重,能从鬼门关捡回一条命已是天恩,竟然三天就恢复如常?
“公子,殿下吩咐任何人不得进出,奴才这就去通报,还请公子回到房内歇息片刻。”
其中一个侍卫说完,正要离开。
辞影开口问道,“殿下是哪位殿下?”
他是猜出救他的人身份不低,但没想到是个皇子。
“回公子,我家主子是太子殿下。”
太子?
辞影皱了皱眉。
所以他现在在太子府?
按照原书剧情,原主进了太子府,萧霖寒就立刻派人将原主的死讯添油加醋地递给了天璇阁。
本想着离开云王府就能避免这一出,没想到阴差阳错救自己的还是太子。
啧,天璇阁岂不是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那他更不能在这里干等了,得赶紧去拦住天璇阁,阻止那场即将到来的血雨腥风。
刚要离开,侍卫再次阻拦。这一次,甚至拔出了佩剑。
“公子,抱歉,您暂时不能离开。”
辞影无奈叹了口气道,“得罪了。”
两个侍卫还没反应过来,就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辞影想了想,回到房间,拿起案台上的笔,留下一行字,然后就离开了。
他朝着天璇阁的方向沿路找去,果然在离皇城几百里的地方,遇见了怒气冲冲前来寻仇的楚天星夫妇,身后还跟着天璇阁大批弟子。
一番解释后,辞影随众人一同返回天璇阁。
太子府。
萧霖钰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周身散发着蚀骨寒意。
今日上朝之前还乖乖躺在这里的人,怎么下朝回来就不见了?
“你们,是怎么保护人的!”
身后的两名侍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其中一名诚惶诚恐地开口,“主子,有没有一种可能,那位公子根本不需要保护?”
他们两个可都是太子的影卫里最拔尖的,让他们在这里守着一个来历不明的人也就算了。
而那人竟然还能一招将他们俩都击晕?
这种人需要保护?该被保护的是他的敌人吧?
萧霖钰转过身,睥睨着跪在地上的人。
俩侍卫明显从那面具后露出来的一只眼眸中,看到了危险的盛怒之意,连忙恭敬地伏地请罪。
“属下办事不力,请主子责罚。”
萧霖钰轻轻“嗯”了一声,便不再多说,俩侍卫识趣地退下,自去影卫营领罚了。
太子府上下都找过了,连一丝痕迹都没找到。
那个人仿佛是凭空消失了一般,想追踪都无从下手。
萧霖钰有些魂不守舍地走到床边,躺了下去,贪恋地闻着被褥间残留的气息。
卿卿
既已闯进了我的生命,怎么可以离开呢
须臾,房间里萦绕着的甘甜香气渐渐淡了下去。
萧霖钰坐起身,走到案台旁,正要重新置一炉番邦进贡的龙涎香,便看见了宣纸上龙飞凤舞的一行字。
当然,所谓的龙飞凤舞,只存在于萧霖钰的眼里。
事实上辞影的字,和他的画一样,十分抽象。
‘你救了我,我允你三件事作为报答,有需时可派人传信天璇阁。’
常年无甚表情的一张脸,轻轻勾起一丝唇角。
萧霖钰动作轻柔谨慎地拿起薄如蝉翼的宣纸,小心翼翼地卷起,放进一个精致的竹筒之中,妥善地保存着。
当天晚上,他抱着这支竹筒,安然入眠。
辞影回到天璇阁后,开始一点点涉足门派事物,替原主父母分忧。
楚天星看着练武场上和弟子们切磋的儿子,满意地捋了捋胡须。
嗯,这才是天璇阁少主该有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