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弟弟略有些无耻的答案,王修柏半晌没说出话,随即叹了口气,他越发是管不了弟弟。王修晋十分淡定的耸肩,大哥把事想得太复杂,没见他将院墙上都放了不少碎石,可别小看这些带着棱角碎石,待完工后,碎石的地方都要起出来,然后放进带有三角头的铁柱,然后拉起铁丝网,想来无影去无踪的进他们家绝对不行,进来便要留下些纪念品。
当时和赵四讲的时候,赵四再一次瞪大眼睛,虽没看到东西,却觉得若是能弄出来绝对可以防贼。经过半年多和王修晋的相处,赵四时常会想,王修晋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为什么总会想出让人惊讶,却又觉得“我怎么就没想到”。赵四发现王修晋特别好琢磨事,秋收之前,杂货铺里来了几块从海边送来的珠子,王修晋见了之后,便要了几颗,居然把珠子磨碎,然后加了些水给他家的仆人刘姐敷脸。
赵四觉得奇怪,便问其原由,王修晋以前也不知从哪里见过,此物能美白,但他不知怎么用,就试试。赵四当时还不信,等过了几日再见刘姐,明显见其比之前白了不少,不再让人觉得丑得无法直视。赵四还觉得奇怪,明明是同一张脸,怎么能变化那么大。王修晋便道“所谓一白遮百丑用在刘姐身上正合适。”闻言,赵四先是觉得好笑,后来又觉非常有理,便让吴掌柜给王修晋拿了一张五百两的银票,买下方子,以后打从海边送来的珠子都磨成粉卖给女人。
赵修晋收钱收得理所当然,吴掌柜却是十分的纠结。五百两啊!最多用二三十两就能买下的方子,少东家居然用五百两买,他日若能有幸见到东家,定要向东家汇报,求东家好好教教少东家,杂货铺虽年年盈利,可真架不住少东家败家。
秋耕之后,村民才注意到老六家的大院,已经完工了,站在外面见不到里,哪怕是淘气的小孩也不敢去爬高墙,村民最壮最高的人,站在墙边显得十分娇小。村中一妇人远远的道了一句,“真是应了高门大院,若是能住进去,该是何等荣华。”
王老六最近总是背着手,从老宅往新院溜达,踩着地上平整的路,再看不远处的高楼,王老六觉得被新皇罢免也没什么,他如今照样能过人上人的日子,小儿子如今才八岁,就能让他想荣华,到成人时,该有何等的成就,到时谁敢不敬他,再娶贤妻……想到此,王老六便想到小儿子被指婚一事,恨得牙痒,刚起得意之态,立刻换上一脸愤恨,他已被罢官,那李老头还咬着玩笑之语做甚。
房子彻底归置完,已将入寒,乡试放了榜,王修柏的成绩不靠前,却也过了乡试,即将起程去往湘城,参加府试,过了府试,才有进京的资格。一家人已经搬到新院之内,王修柏在临走之前想要问明宅子到底为何建得如此奢华。
王修晋坐在大哥的房间里,淡定的喝了杯水,然后才缓缓开口把他和赵四合作开铺的事讲明,这宅子说来也是个试验品,待大哥进京参加科考时,京中也许已经建成一处不比家中宅院差的住宅群。“赵四哥会和大哥一同起程,他途中路过湘城,我已托赵四哥请湘城的杂货铺为大哥安排住处,若不是家中现下离不得人,我便陪同大哥去,也好让大哥有个底气。”
“梧县离湘城不远,我又不是孩童,哪里需要人陪。”王修柏听完弟弟的解释之后,仍觉得弟弟有事瞒他,但想家中之宅不是谁想闯就能闯进来,倒也不担心家人的安全,可又怕城里有胡搅蛮缠之人使出下策,坑害家人,面上满是忧。
“大哥若能高中,家内才有保靠,有再多的钱,不如有权。”王修晋再一次谈起此事,不论什么时代,道理都是相通的,有钱未必有权,有权不见得有钱,但想要敛财,却不是难事。
“比起为兄,修晋更适合科举,从官。”王修柏十分清楚自己是什么性格,他很像父亲,而弟弟像母亲,别看母亲看似温婉,却极有手腕,若不然以父亲又想得名声,又花销极大,他们一家哪里能在京城生活那么多年。父亲识人不清,结交之辈在其落难时,没有一人上前,怕被父亲连累,即便是暗中都没有,不参本踩上一脚已算仁慈。这一年多,从京城回到王村,王修柏经历了太多,见得多了,知道也就多了,再加上弟弟时不时提点,让他明白得更多,他不信,父亲离京之后,那些父亲所谓的“友人”会不参本,有往上爬得圣眷的机会,怎能落下。
“大哥拿弟弟说笑了,弟弟哪里是读书的料,不见父亲今日还骂弟弟,满脑铜臭。”王修晋及为平淡,对父亲的言论,他已能做到左耳进,右耳出,全当是耳旁风,不往心里去。
“父亲……”王修柏起了头,随即便是长叹一声,现今,他也在想,当初父亲是如何入了先皇的眼,平步青云,家门一改再改。父亲有才?也许有,若不然也不会能直入京门,只是他却没有感受过,启蒙是京城知名的先生,却不是父亲,而也因先生,他错过了一次又一次的科举,误了年华。
“不提也罢,此去湘城,大哥要带上棉衣才是,那里不如家中,要保重身体才是。”王修晋转开话题,不想再提父亲。提起大哥去湘城的事,王修晋是如何也不放心让大哥一人上路,可一时间也不好寻人,王修晋这会儿才发觉,他只适合赚钱,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