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春氏的棺柩在停了三天,便专人送回王村,同行的有王修柏和他们的三个儿子。王修晋和王琇芸只送到城门口。王修晋回到李府狠狠的睡了一觉,才算是缓过劲,然后又开始忙碌,眼看着就要过年了,也不知大哥能不能赶在过年前回到梧县把大嫂安葬了,胡思乱想了一会,王修晋便抛开徒有乱七八糟的想法,让庄子里的人杀羊宰牛,宫里至少要送出十头,亲戚朋友那里也不能落下,自家更不用说。盘算了一番后,发现要宰的不是一般的多,王修晋着实肉疼了。
和庄子里的管事招过招呼,王修晋又匆匆的走了,管事的办事利落,没一会儿就把要送的几家分划清明,宫里的自然是最多的,其次是李家和王家,然后是几家姻亲,再之后就朋友,最后就是工坊和商铺。和屠夫庄子里的屠夫说了一声音,头两天的肉一定要收拾利落些。
宫里收到牛羊肉的第二天,四皇子便寻上了门,却没见着王修晋的人影,等他可算是得到人了,见着的却是受了刀伤的王修晋,四皇子的脸色相当的难看。
王修晋觉得自己相当的倒霉,在京城里被人用刀捅了一下,还没一人都没按住,他的拳脚功夫算是全白练了。
“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受伤了?”王修晋受伤的事,还不等王修晋让人把风压下去,该知道的人全都知道了。不怪传得快,要怪只能怪他名声太大。
“去小吃部吃饭出来,就被几人夹到中间,然后就被捅了一刀,那帮人捅完人就跑。”王修晋说得断断续续的,说话的语调相当的有气无力。回想起来,觉得自己太大意了,以为京城重地,又是光天化日之下,不会有人敢做什么,哪成想,还在自家铺子门口遭了埋伏。
“铺子里的伙计跑去追。”陪在王修晋身边的仆人小声的说着,他都快要哭了,他陪在主子身边,让主子受了重伤。
“那些人应该是有预谋的。”王修晋补充了一句,估计伙计是追不上。王修晋想得没错,没多久王掌柜满头大汗的跑到李家,向东家汇报,人追丢了。
“查!”四皇子一声令下,京城里各大衙门全都忙了起来。
李老将军黑着脸,王大人脸上的表情也不是很好,李老将军把手里的一些东西交给长孙,而王大人直接让部下把和儿子有矛盾的人全都清查一遍,说他假公济私也没关系,如果没有问题,还怕他查不成?米掌柜在杂货铺里交代一声,让伙计们注意有没有什么消息。宋家和春家也都派出人暗暗打听,他们是姻亲,可谓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平时与王修晋交好的,也都派人查,王修晋当真若是被一刀捅死了,他们还得做做样子,让与王家和亲的几家记个好,更别说王修晋虽受了伤,但无生命之忧。
宫里派来数位御医为王修晋会诊,把之前大夫开的方子改了又改,把皇上赏的珍稀好药,都给王修晋用上。王修晋喝着苦药,觉得自己太悲剧了,年前还有不少事要做。
“什么都不要想,现在你需要做的是专心养伤,伤你的人,就算是掘地三尺,我也会把人抓到。”李菻善握着王修晋的手。看到王修晋肚子不停的往外涌血时,便是在战场上面对着敌人的杀戮也没有惧怕李菻善,手一直在抖,便是现在,他仍是有着深深的恐惧。
王修晋点了点头,就算是想也没用。雅昶一直乖乖的站在一边,眼里满满的担心。王夫人则坐在另一端,脸色极其难看,小儿子可是她的命根子,无端端的被人捅了一刀,让她如何能放心,若不是四皇子在……王夫人手握得紧紧的。
“娘,儿子没事,相信四皇子很快能把人抓到的。”王修晋注意到母亲的手,忙开口说着安抚的话,只是他不清楚,因失血有些多,他的脸实在是苍白得吓人,便是说着劝慰的话,一点儿说服力都没有。王修晋每一次开口说话都是强忍着伤口一扯一扯的疼痛,十分的难忍。脑子里不知怎么回想起末世时,开始时,还能寻到药,再之后,别说是药,连干净的布都找不到,人们不也得挺着,伤得重的人甘愿赴死,不是他们有多高尚的情操,而是清楚,便是勉强的逃回去,怕也躲不过一死。
“修晋。”李菻善紧握着王修晋的手,刚刚他感觉到王修晋身上散发出的悲哀,他不知王修晋为何有这样的情绪,他今天到底经历了什么?或者是曾经经历过什么?
“只是想到你们在战场上,怕是不会像我这般的会及时得到救治。”王修晋回握着李菻善的手,他仍记得李菻善身上的伤疤,一条条,一道道,那些都不是英雄的战绩,而是一次又一次生死的考验。两人没有言语,只是默默的看着对方,彼此能够读懂对方的担忧。
王夫人在小儿子和李菻善之间看了又看,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别过头去,看到一脸担忧的雅昶,王夫人向孙儿招招手,雅昶摇头,他要看着小爹。王夫人有些泄气,算了孩子大了。
王修晋推了推李菻善的手,让他送母亲回去,母亲在这里,只会跟着担心,之前因为大嫂的事,怕是里本就不痛快,现在他又受了伤,连番的打击,他担心母亲身体能不能受得住。李菻善还没起身,王琇芸风风火火的到了,进来便直奔到床边,手都要伸到被子上,被宋弘毅拦了下来。王琇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