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 静悄悄的,半晌无人言语, 站在殿中央似乎能听到他人的呼吸声。得意的大臣因为皇帝迟迟没有言语, 让他脸上原本得意的表情越发的僵硬。是哪个环节出了错, 给他拿回折子的人说,折子里的内容绝对能受到皇上的奖赏, 而他很有可能会加官进爵,可现在, 加官进爵连想都不敢想, 不引得皇上大发雷霆发作他,他便知足。
按说像是这样的提意, 不管行不行, 都会有人应声的,要么反对, 要么赞成,像现在这样及其安静的情况很少见, 不怪提议的大臣跟变脸似的,脸从得意到现在的苍白。直至大臣被朝堂的寂静弄得心慌腿软, 皇上才淡淡的开了口, “众卿以为如何?”
大臣闻言松了口气,脸上却不敢再其他的表情,不过若仔细看他的眸子, 便能发现他眼中的得意。
其他大臣有了皇上的话, 才小声的讨论, 武官干脆不参和。王大人老神在在眯着眼,与谁都没有交谈,便是几位因殖民之事自认和王大人走得近的大臣,如何询问,王大人都是一副不欲与人交谈的样子。几位大人中的一位出列,“臣以为此法当行,但还有一些不明之处需问清。”
王大人闻言挑了下眉,眼皮抬了一下看向那位开口的大臣。然后再淡淡的扫向还没有收回眼中得瑟的大臣,也不知这位拿到折子后,有没有深入的研究过,若是没有,怕是要丢人了,提出疑惑的大臣可是出了名的喜欢刨根问底。
“允。”皇上开口应许。
心存疑惑的大臣立刻连连抛出问题若干,起先,提出建议的还能对答如流,之后却是节节退败,直到被问得哑口无言。提问的大臣却是总结出一句,“臣以为,此议是他人所想。”他的话音落下,提议的大臣立刻跪下,哭诉是筷想的?绝对不可行,这个时候若说不是自己想的,那是妥妥的欺君之罪,认也不认,大臣面色惨白。
提问的大臣说的结论是猜测出来的,若是猜对了,说明他看人的眼光准,若是猜错了,便寻个挽回的台阶,可他哪想到还真被他猜着了。也不知对方从哪里得到的提议,这个建议着急不错,但落实还需要问得更透彻才行。
“行了。”皇上淡淡的开口,“这个提议是谁想出来的,朕略有所知,朝会之后再议。”皇帝顿了一下,“你可知罪?”
朝堂里的闹剧,王修晋不知道,等到晚上李大老爷回到府里才提起此事,王修晋听完直砸舌,比起只被皇上打了十廷杖会不会死,王修晋更好奇那人是怎么知道物价的事,是父亲故意放出去的?还是王家出了内贼?若是先一种,他只能说父亲的法子有漏洞。可若是第二种,王修晋就有些坐不住了。
想要回王家看看,但时间不对,只能等到明天。这一夜,王修晋都睡得不安稳,人在担忧的时候,总不会往好的方向想,思绪就像是会自己引导一样,越是心焦脑子里出现便越发的不好,当天亮的时候,王修晋眼底发黑,早晨匆忙请安之后,便去寻父亲问个清楚,怎奈散朝后,王大人被留在宫里。
王修晋想了想,还是直接回家,把家里的下人过一遍便知有没有不开眼的。王修晋的做法简单粗爆却很有效,事实证明王家还真跟个铁桶似的,除了有几人是皇上安的钉子外,其他人都是老实本份忠心的,如此看来,此事便是父亲主动漏给他人的,可惜那位是个二百五,拿了好处还不好好研究,于是落了个廷杖的下场。
想通关键,王修晋便没再多想,他更关心的是物价衙门的事能不能成。这个衙门权利可大着,归谁管,还有成立后的很多细节问题,都是要反复讨论再讨论的,这么一块大肥肉,想要咬上一口的人自然不在少数,王修晋能看到,一帮老奸巨滑的大臣怎么可能会看不出。王修晋淡定的等着物价衙门的设立,他觉得此事肯定能成,就是时间上还不能确定。
比起王修晋的淡定,想要分食的人却不淡定,每一位都想咬上一口,而且吃像还不怎么好看。王大人主动说都察院只负责监督不会插手,每个月每年都会清查衙门的记录,若没有记录……王大人没往下说,但大家都不自觉的摸了摸脖子。他们看都察院的人,就像是看到要命讨命债的一般,不管有没有犯错,都会不自觉的心虚。
王大人表态了,想要咬肥肉的人,只等着皇帝开口,他们猜测着皇帝会派人在设立的总衙门里安排一位皇子,或是皇上亲信的人,其余的位置会分给大臣们,可不想皇帝开口便是,物价衙门还是交给与大臣和商人都没有什么关系的缉事厂管好了。到嘴的肥肉飞了是什么感觉,大臣们真切的体会到了,以前他们视皇商为眼中钉,现在则是缉事厂的亲随取代了皇商的位置,一跃成为大臣们看着不爽的no1,恨不得让缉事厂彻底消失,可惜不能绝了亲随的身份,只能暗自磨牙。
王大人没想到最后会是这样,连王修晋也没想到,皇帝尽然把这么一块大肥肉全都握在自己的手里。不过细想想,也没有什么想不通的,肯定是那些大臣表现的太过积极才会让皇上对大臣看着不顺眼,原本皇帝就对文臣有着一些小情绪,这情绪随着一件又一件事的发生而越存越多,一但爆发,恐怕文臣又将迎来一次大清楚,而眼下这帮文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