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差点忘了，高昌有一半的领土，可就是从前的西秦啊。
没记错的话，他们此行的目的地，也就是高昌与契丹交战的地方，就是西秦的故土。
还有那几座被契丹夺走的城池，也曾属于西秦。
顾渊不是远去增援，这是要认祖归宗啊！
可若单纯只有虎豹骑在背后撑腰，可撑不起顾渊这宏伟的目标。
皇帝也不是吃素的，且不说那些热武器，单是京都内的潜龙卫和御林军，哪个是好惹的？
没有强大到能与之抗衡的兵力，顾渊是不可能杀死皇帝的。
所以他还要找人帮他，而这个同盟，多半就藏在高昌国里。
不过以上都是齐七的猜测。
至于皇帝，可能他也发现了顾渊的小九九。
若顾渊此行活着回去，恐怕京都就要变天了。
那也太……有意思了吧！
齐七更加坚定了顾渊杀不得的想法，还有这么多热闹可以看，她怎么舍得从中掐断？
“那些暗卫我也早有疑虑，只是一直没工夫也没兴趣去查，你倒是心细，了解的一清二楚。”齐七说。
“卯卯，我只是想让你觉得，我比他更好，更厉害，更值得你的爱。”他轻轻拉住她的手，不敢攥的太紧。
她突然停下了脚步，看着他委屈闪烁的眼睛，说：“林青焰，我对他从未有过男女之间的遐想。
就算他对我有什么肖想，那是他的事，我不乐意，没人能勉强我。你太敏感了。”
他突然拉紧了她的手，将她拽到怀里，期盼地问：“那你对我……可曾有过遐想？就算是一点点……”
“有啊。”她毫不犹豫地说，“不止是一点点。”
那双前一刻还饱含着委屈的眼眸，在这一瞬间变得比星星还要闪亮。
他脸颊微红，连手心都兴奋到发热，“真的吗？！”
“当然，在你是辛未的时候，我很喜欢你。那时我想与你一起逃出石室，找个好地方住下，只有我和你。我想让你只属于我。”
她无比认真，也无比平静地说。
这似乎是情话，也的确很动听，可他却感觉浑身一软。
“你从那时就爱我？”他略带颤抖，不敢置信。
“是爱过你，后来就恨你了，一直到现在。”她甩开他的拉扯，与他拉开距离。
他不知道是该兴奋，还是悲伤。
他只能手足无措地看着她，想要靠近，却又不敢。
最后只能卑微地祈求着，“卯卯……给我一次机会……你能爱上从前的我，也会爱上如今的我！我会像从前一样……”
“不，你不必像从前一样。我说过，保持现状，就很好。”她掐住他的下巴，紧紧盯着他的眼睛。
接着，她粲然一笑，摸了摸他的头，“别紧张，人都是会变的，林青焰，我们慢慢来。”
说罢，她不再理会他，自顾自地走了。
他愣了许久，最后匆匆跟上，却并未言语。
待抵达小溪，他们也没有说话，他很是乖巧地站在一旁为她放哨，她则安心地钻入水中擦洗。
尽管时值深秋，可这两日马不停蹄地赶路，身上还是有些许黏腻，她总觉得哪里都不舒坦。
淅淅沥沥的水声在静谧的夜里格外明显，不远处的林青焰内心却无丝毫波动。
荡漾在他心间的只有无尽的后悔与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