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启锦那锐利的目光直直地落在付青春身上,付青春不慌不忙,目光坚定,语气平和,就自己来深圳的短期规划,简明扼要地阐述起来。
“今日趁此机会,我想和叔叔阿姨、大哥还有阿秀,讲讲我的打算。”
付青春坦诚地说道,“来深圳之前,我心中就有了规划:外出闯荡只是个过渡,一则是为了疗愈内心的伤痛,二则是深入这繁华的一线城市汲取新鲜血液,开阔自己眼界,接纳新事物。”
他特别强调,“我的计划是,最多五年后返回四川,创立自己的公司,并逐步扩展到成都开设办事处。”
侯启锦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忍不住称赞道:“个人目标明确,思路清晰。”
众人皆是一脸诧异,刚刚还针锋相对的,这会儿怎么又夸赞上了呢?
侯启锦才不理会众人的目光,但随后,他的问题如同一记重拳,直击要害:“你究竟有什么难以启齿的过往?现在能说吗?”
“而且,既然你在深圳只是暂时的,五年后要回四川,那阿秀知道吗?如果她跟你去了四川,爸妈能同意吗?至少我是反对的。”
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紧张。
阿秀不满地回应:“哥,你别揭人家伤疤了。这些我都清楚,我心里有数。”
“你先闭嘴。这么早就开始维护他了?那你的意思是,将来你也想去四川?爸妈怎么办?我们也不同意!”
“四川成都有多远?你不是也跑到上海去了吗?有谁拦着你了?”
“哼,你翅膀硬了是吧?还敢顶嘴,看我不教训你。”
老爸听不下去了,沉声斥责,“在客人面前吵吵闹闹,像什么话!你们两个从小到大,见面就吵,分开了又互相惦记,真是莫名其妙。”
阿秀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这时,付青春插话道:“叔叔,其实兄妹间这样很正常。我也有个妹妹,比阿秀还调皮,上初中时我们还经常打架呢。”
“不过,大哥问的两个问题,我都愿意如实回答。”
“关于我的过往,我已经告诉了阿秀。作为她的亲人,你们有权知道有关情况。”
接下来,付青春开诚布公地坦白了自己的家世、学业、创业经历以及婚姻状况,尽管谈及爷爷的去世和母亲的病情这两件敏感的事时,他的声音略显沉重,但几乎毫无保留地讲了出来。
两位老人听完后,面面相觑,深受触动。
侯启锦虽然表面不动声色,内心却在激烈波动,对付青春的经历感到唏嘘不已。
一阵沉默后,付青春缓缓开口,“至于第二个问题……”
话音未落,侯启锦打断他,“等一下,先喝酒吧。”
说罢,他给阿秀递了一下眼色,阿秀虽然秒懂却又极不情愿站起身来给大家斟酒。
当她给侯启锦倒酒时,小声嘀咕:“你自己就不能倒吗?一点诚意都没有。”
侯启锦伸手轻轻拧了一下她的耳朵,“你再大声点试试,看我怎么收拾你。”
老妈看不下去了,责备道:“锦儿,快放手,别失礼。”
侯启锦尴尬地松开手,嘟囔:“妈,你总是不给我面子。”
“你老是欺负妹妹,就该说说你。”
这一幕让付青春感到了这个家庭的和谐与温馨,“这样一个充满爱的家庭,真让人羡慕。生活中的小插曲都透露出浓浓的亲情。”
侯启锦举杯道:“今天是家宴,大家一起干一杯。”
酒杯刚放下,侯启锦又对付青春说:“现在你可以回答第二个问题了。”
付青春看向阿秀,她的眼神中满是鼓励,像是在说:“你想说什么尽管说吧。”
于是,付青春深吸一口气,对着阿秀的家人敞开了心扉。
“来龙岗近一个月了,在深圳,我以前只有二舅他们几个亲人在,但他们都在宝安建筑工地上,相聚的时间有限。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阿秀的陪伴让我倍感温暖。”
说到此处,他拿起酒瓶给阿秀和自己都斟上酒,对着两位老人和侯启锦说:“我三生有幸,今世有缘,千里迢迢来到龙岗得遇阿秀,这是上天对我的眷顾,我会加倍珍惜。”
他转而凝视阿秀,“阿秀,只要你愿意,我会陪你走遍天涯海角,终身不离不弃。但我会落户成都,扎根乐中。你愿意跟我一起吗?如果愿意,我们就干了这杯酒。”
阿秀毫不犹豫地站起身,端起酒杯,情深地看着付青春,脸颊微红,点了点头。
两人对视,一杯到底。
然后,付青春走向两位老人,给老爷子斟上酒,给阿姨续上白开水,回到座位上站着,郑重地问两位老人:“二老刚才也听见了,你们有什么要说的吗?”
阿姨心直口快,“只要女儿幸福,成都也不远,打个盹儿就到了。”
老爷子随声附和,“天府成都,宜居宜业,是个养老的好地方啊。”
言外之意,已经默许。
付青春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谢谢您们的理解和支持。我会努力,不辜负大家的期待。”
喝完杯中酒,付青春拿起酒瓶,对侯启锦说:“大哥,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