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的光阴悄然流逝,侯澎湃的右耳伤口仍旧在治疗中,而他身上的其他伤痕却已悄然结痂,不再需要那些束缚的绷带。
就在这个夜晚,侯澎湃躺在那间洁白的单人病房里,向付青春和侯长宇讲述起他此次来沈阳的曲折经历。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在叙述着一段古老的传说,每一个字都重如千钧。
打从大二起,侯小宇先被同班的本地同学给影响了,痴迷于网上赌球。
一开始,他编出生病或者跟同学组团外出旅游的借口,从他母亲那里骗钱。
后来,侯小宇要钱的次数越来越频繁,被侯澎湃察觉了,赶忙阻止了妻子对他的纵容。
然而,侯小宇并未就此收手。
从母亲那里骗不到钱后,侯小宇在同学们的怂恿下,跑去刚刚兴起的网络借贷平台上借钱。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贪婪如同无底洞,不断吞噬着他的良知。
年底时,他已背负了10多万的债务还不上了。
平台的追债电话最终打到了学校,学校又找到了侯澎湃。
那时候,侯澎湃好面子,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一声不吭地就替他把账还了。
心里发虚的侯小宇春节都不敢回家,跑到海南他哥哥家过年去了。
整天忙着公司事务的侯澎湃,无法亲自教导,只能隔着电话把他狠狠骂了一顿,之后就不再搭理他。
侯小宇并未因此悔改,反而在哥哥那里又骗取了一些钱财,继续沉溺于赌博的深渊。
同学们见他家境殷实,纷纷放高利贷给他,结果一年不到,他又欠下了近20万的巨额赌债。
而侯小宇这时候明明知道自己被骗了,却耍起了无赖,不仅不还钱,甚至死不认账。
借钱给他的同学气坏了,找了几个地痞流氓,把他约到郊外狠狠揍了一顿,差点没把他揍个半死。
幸好有路人瞧见,报了警。 进了派出所的侯小宇这事儿算是败露了,把学校也惊动了。
气急败坏的班主任立马给侯澎湃打电话。
侯澎湃一刻不敢耽搁,马不停蹄地赶到学校,看到儿子白纸黑字写的那些条子,无奈又帮他还了这笔钱。
这次侯澎湃过来,当了冤大头不说,还被班主任狠狠臭骂了一顿。
“养子不教父之过。亏你还是个老板,自己的儿子都管不好,还怎么去管公司员工。再有下次,你直接把人带走,清退出校。”
班主任的话语如同利剑,刺痛了侯澎湃的自尊。
堂堂公司大老板,被人当众这么羞辱,侯澎湃脸都丢尽了,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转眼间又到了年底,侯澎湃怕他又不回家过年,跟老师确认了放寒假的时间后,提前一天赶到学校,侯小宇半推半就地被带回了深圳。
春节期间,侯澎湃如同对待上宾一般,整天围着侯小宇,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低声下气,苦口婆心地劝他别再赌了,好好读书,毕业后回来跟着自己干。
可侯小宇表面上唯唯诺诺的,心里到底咋想的,恐怕只有天知地知,他自己知道了。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侯小宇欠下的那两次赌债,都被他做大老板的父亲乖乖给还上了。
这消息在沈阳的赌博圈里不胫而走。侯小宇就这样被一个赌博团伙放号的“庄家”给盯上了。
开学后,一到节假日,就有人在校门外候着他。
这些人带着他进出舞厅、酒吧、电影院、娱乐城这些地方,全程不用他花一分钱,好吃好喝地供着他,那日子过得可真是逍遥自在。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半个月,在那灯红酒绿之中,其间有人又给他抛出了“私彩”的诱饵,让他出一小部分钱,没几天就得到了数十倍的回报。
一天、两天……天天都这样。
侯小宇感觉自己越来越会赚钱,变得更加有恃无恐。 那个放号的“庄家”把侯小宇喂饱后,就把他交给了手下的小喽啰。
仗着他每个月那笔数目不少的生活费,还有春节期间亲友邻朋给的大大小小的红包,尝到“甜头”的侯小宇又玩起了以前玩过的地下“六合彩”。
这时候的侯小宇已经没心思上学了,就想着不劳而获、一夜暴富。
他不惜省吃俭用,甚至向其他亲友借钱也要去赌博。
他借钱的借口还挺有意思:“爸爸怕我乱来,管钱管得特别严。我在这边利用节假日和同学们一起摆摊创业,我就是要做出点成绩让他看看。你们先别告诉他,等年底了我回来一定全都还给你们。”
亲友们想着他家开那么大的公司,再加上侯澎湃一直瞒着侯小宇以前的那些坏事,那时候的侯小宇在大家心里还是个懂事上进的好青年呢。
这戏演得,那叫一个逼真,简直让人哭笑不得。
那时候,那些跨地区作案的赌博团伙,不光利用赌博网站赌球,还搞“六合彩”“私彩”等各种各样的赌博犯罪活动。
犯罪分子通过境外网站在沈阳发展总代理、代理和会员,用手机远程指挥,通过网银交易,偷偷摸摸地搞赌博。
而且这些团伙成员大多都进过监狱,反侦查能力很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