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黑云遮天蔽日,凉风拂起窗帘,暴雨行将而至。
昏暗的卧室内,林素猛地睁开眼睛,惺忪中一个多日未见的身影映入眼眸。
陆简彦回来了。
今天是他们结婚两周年纪念日。
林素眼中噙着喜悦的泪水,望着他俊朗的面孔在视线中一点点放大。
“简彦,桌子上的礼物是给你的。”
随着他一步步走近,林素心跳加速,唇角漾着期许的微笑。
然而陆简彦仿佛没听见似的,对她的话置若罔闻,走到床边抓起她的衣领拎到地毯上。
“把我的衣服装好,我回来收拾东西!”
说完,陆简彦抄起行李箱“砰”地一声丢在她的脚下。
林素浑身颤抖着站在身材高大的陆简彦面前,嘴边的微笑慢慢凝固。
收拾东西……林素听罢心里突然怕了,她牙关打颤,哀声问:“简彦,你要去哪里?”
陆简彦长臂挥起,修长的手指扳起她的脸颊,咬牙切齿地说:“从今天起我搬出去住,你不想离婚,就独自老死在这里吧。”
语讫,陆简彦猛地推开林素,她跌倒在柜子旁,头重重地磕在柜角上,血仿若泪水从额角滑到脸颊。
陆简彦冷眸眯起,烦躁地掏出手帕丢在林素面前,音色冰冷刺骨:“自己擦。”
林素哆嗦着拾起手帕,擦干净面颊上的血痕,她突然扑倒在陆简彦脚边,泪如雨下。
“简彦,你别走,你一个月没回家了,今天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求你留下来一晚,好不好?”
话音刚落,窗外的闪电划破阴沉的天际,卧室内倏忽一道亮光。
陆简彦被照亮的面孔愈发冰冷,嘴角的狞笑阴骘无情:“一晚?”
说罢他抓起林素瘦削的身体丢到床上,掀起丝质睡衣压在身下。
“你想要的不就是
这个吗?”
“不是不是,我只是想和你谈谈……啊!”
“林素,你脑子里只有结婚纪念日,可你还记得一年前的今天吗?”
林素紧紧咬紧牙关忍耐痛处,只有无声的泪水,一句话也不想多说。
她怎么会忘记呢,更不会忘记陆简彦拿着姚梦婷的遗书要将她生吞活剥。
在陆简彦眼中,林素是被闺蜜在新婚夜揭发丑行的心机婊,是不择手段逼死闺蜜的禽兽人渣。
一年前的今天,陆简彦陪着姚梦婷去海岛度假,林素愤慨下执意随同,她看着自己的丈夫和最好的朋友在沙滩上嬉戏,肝肠寸断。
当晚她独自离开海岛,第二天等来的却是陆简彦拿着姚梦婷的遗书对自己威逼质问。
“回答我!”林素蓦地听到陆简彦在耳边嘶吼。
林素绝望地闭上眼睛,她清楚地意识到他们再也回不去了。
“是她……心中有愧!”林素发出渗人的冷笑,一声闷雷响起,陆简彦也随之将怒火宣泄而出。
倾盆大雨倏然而降,林素瞥着大腿上的一团白色,目光投向陆简彦冷漠的背影。
“下次见我,记得带上签好名字的离婚协议书。”
陆简彦踢开挡在前面的行李箱,漠然而去。
……
雨越下越大,前方腾起的白雾遮挡住林素的视线。
红灯过后,她轻轻踩动踏板,继续跟随前方的玛莎拉蒂。
很快她将车子停在医院门口,眼见着陆简彦撑伞走向住院部大楼。
陆简彦的家人生病了?
林素心中带着疑惑一路跟踪,直到她站在陆简彦刚刚进入的病房门外,整个人倏然呆愣在原地。
病房内,除了陆简彦温情款款的声音,还传出一个熟悉而遥远的柔音。
姚梦婷。
林素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个
留下遗书莫名自杀的女人回来了。
难怪当时除了礁石上的血迹,根本找不到尸体,果然又是她精心策划的一场骗局。
透过门缝,林素看到姚梦婷苍白的面容,她娇软无力地躺在病床上,手轻轻放在陆简彦的掌心上。
听到陆简彦关切备至的话语,林素感到内心像被车轮碾碎。
陆简彦多久没有对自己这般温柔过,那些冰冷的日日夜夜,林素早就数不清了。
“啊……门外好像有人!”
林素在痛心疾首中突然听到姚梦婷瞥向门外惊呼,随即陆简彦警觉地回眸而望。
她来不及躲藏,只见陆简彦冷冽的眸光与自己对视,面孔比在家中还要凛若冰霜。
“来了就不要鬼鬼祟祟!”
林素被陆简彦像拎着小鸡一般拖进病房,她站在病床边,望着姚梦婷病恹恹的面容,内心愤愠。
今早姚梦婷突然出现在晟世集团大厦外,被陆简彦的助手发现时,她患了肺y,且神情恍惚,仿佛受过巨大刺激。
然而真如陆简彦所说,姚梦婷跳海自杀被渔民相救后失忆,最近逐渐恢复记忆才找到他的公司。
这种脑残的鬼话恐怕也只有陆简彦会深信不疑。
但不管怎样,林素还倍感庆幸,至少陆简彦不会再怀疑是她蓄意谋害姚梦婷,这个黑锅她可背负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