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恬能感受到周围人或隐晦或直白的注视。
她浅浅的笑,“我不懂政治,我只是见到了少年时的偶像,想跟她说句话而已。”
秦二夫人垂眸,“别人可不会这样以为。”
她整个人迅速冷寂下来,方才的一丝雀跃仿佛是棠恬的错觉。
“我现在已经不画画了,你走吧。”
棠恬抿了抿唇,轻声说:“有什么我能帮您的吗?”
秦二夫人那双清冷的丹凤眼上下打量她,忽然笑了,“人人都对我们避之不及,居然有人主动往上凑。”
她收了笑,孤傲的睨着她:“秦家再落魄,也用不着你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丫头帮忙。”
说完低下头继续看手机,不再理她。
棠恬大概体会到了秦家在京市的处境,犹豫片刻,说道:“秦真真找到了吗?”
骤然听到侄女的名字,秦二夫人滑手机的手顿住。
她头也没抬,淡漠道:“没有,可能死了吧,没死也别回来给我们添麻烦,秦家的日子够难过了。”
棠恬心思百转千回,试探性的说:“她回不来,也许哪天她的后代可以回来……”
秦二夫人霍然抬眼,目光锐利而冷寂!
“回来干什么!若不是她和那个姓霍的不清不楚,秦家怎么会沦落到今天的地步?她已经被逐出秦家族谱,秦家没这个女儿!也不认她的后代!”
棠恬与她对视几秒,忽然觉得再坐下去也没有多大意义,便说:“希望秦家早日走出阴霾。”
起身离开。
她回到沙发上,正在和贵妇们聊天的谭湘走过来,“别太失落,秦二夫人毕竟是艺术家嘛,不食人间烟火,不喜欢搭理人。”
棠恬摇头,心头黯然,“她不是这样。”
以前在画展上见到的她,很善谈,对人也很亲切。
谭湘安慰她:“既然如此,那就说明她不想连累你,故意摆冷脸赶你走。”
棠恬轻叹了一口气,“也许吧,秦家比我想象的还要糟糕。”
“没办法的事,”谭湘压低声音,“当年秦家和霍家同气连枝,自然也被连累的最狠。”
那件事发生的时候她还是高中生,为了考取心仪的学校,生活里只有画画和学习,无暇顾及其他,只隐约听家里大人私下聊天时提过。
爸爸当时用了一个词,天翻地覆。
曾经无比煊赫的霍家一夕之间大厦倾覆,几个大家族也随之落败。
这和棠恬的生活距离太远,当时的她并没有在意,如今看到风暴中心的人,才得以管中窥豹。
算了,糖心这小丫头是还不回去了。
棠恬本想找借口离开拍卖会,就听有人喊拍卖会开始。
原本空旷的宴客厅摆上来一张张沙发,谭湘拉着她入座。
刚才跟她搭讪过的男子笑问道:“乔小姐对古董感兴趣?”
“我不太懂的,”棠恬疏离而礼貌的说:“我只是来凑热闹。”
“一会儿乔小姐对哪样拍品感兴趣,也许我可以拍下送给您,就当我的见面礼。”
棠恬说:“多谢您的好意,不必了。”
说完不再理他,扫过全场,在角落里看到了并肩而坐的秦二爷夫妇。
拍卖会开始,棠恬收回目光。
先捧上来的是一盏玻璃莲花托盏,被坐在前面的客人以五百万成交,第二件是粉彩万寿连延葫芦瓶,以一千五百八十万的价格拍下……
这种拍卖会棠恬参加的不少,觉得没意思,就跟庄雪芮发信息。
庄雪芮给她发来一张小糖心的照片,照片里小姑娘的头发编了数不清的小辫子,辫尾扎着花里胡哨的蝴蝶结。
[怎么样?好看吧?特别有创造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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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恬太阳穴直突突,[别折腾我女儿!]
发去一个发怒的小兔表情。
让她觉得好笑的是,竟然在一个两岁多的小宝宝脸上看到了无奈的表情。
庄雪芮:[你那边怎么样?]
棠恬抿唇,回道:[后天带糖心回乾海。]
以后糖心就是她的女儿。
让她想想,怎么跟商焱解释呢?
就在这时,棠恬感觉周围诡异的安静下来。
抬头,台上主持人正卖力的宣讲工作人员手里的一幅水墨牡丹图。
整幅画没有色彩,只以泼墨为之,却极具富贵庄严之感,水墨润泽,笔触生趣盎然,一看便是大家之作。
棠恬立刻确认这画出自秦二夫人之手!
起拍价并不高只有三十万,跟前面动辄几百万几千万的拍品相比,简直不值一提。
尽管如此却没有一个人竞拍,底下有人低声聊天,偶尔还发出几声轻笑,要么便是安静的等待下一个拍品。
主持人几次询问,都无人出价,他只好尴尬的用眼神询坐在首排中央的人。
不消片刻,首排便传来醇厚有力的声音,“今天的拍卖会是为白血病患儿们筹集善款,所展示的拍品也多来自诸位的善意捐助,重要的能帮助到遭遇不幸的孩子们,各位无需顾忌太多。”
有人轻笑道:“颜二爷白费心机了,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