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凌沐雨没有抢救过来,抵达医院的时候人已经走了。
凌念冲到医院,看到的只有母亲冰冷的尸体,他抱着尸体嚎啕大哭。
棠恬和商焱赶到时,范璐云站在太平间外出神。
里面传来凌念的哭声,商焱淡声说:“我进去一下,你陪着妈妈。”
棠恬走上前挽住她的胳膊,“阿姨?”
范璐云望着远处,眼神平静中透着哀伤,“她可恨,也可怜,不能和爱人相守,不能和亲子见面,没有一天过的开心。”
“恬恬,你说人这辈子到底为什么活呢?”
棠恬轻声说:“她可能也没想到,到头来最体谅她的是您。”
范璐云长叹一声,“面对死亡,什么爱啊恨啊还有什么意义呢。”
她说:“车上听她提起年少时的爱人,我才想起我当年也有喜欢的人,是个在京市念大学的普通学生。”
“我会偷偷背着家里人跟他约会,陪他吃食堂,听他给我写诗为我吹口琴,特别开心,可是,我们心照不宣的从来不提以后的事情。”
“后来家里让我嫁进商家,我给他写了一封信,他没回信,从那以后我们再没见过。”
她讲起自己的青葱岁月时,眼睛很亮,说完便渐渐黯淡下去,像一盏没电的手电筒。
“我有个小我两岁的妹妹,从小什么都要跟我抢跟我比,联姻这种事也要抢,哭着闹着要爸妈换人,我倒巴不得呢,可阿焱的爷爷没看上她。“
“仅是如此也就罢了,后来她自己千挑万选了一个模样俊美,学识广博的学者,欢欢喜喜的嫁过去,却发现对方根本不碰她,原来他喜欢的不是女人。”
“她成了圈子里的笑柄,很快离了婚,可当时我们范家已经不复当年风光,她便草草嫁给一个大她十岁的富商,婚后对方在外面玩的很花,经常不着家,她的日子很苦闷,偏偏那时我已经生下商家的继承人,商海正也对我不错,她可能那个时候就恨上我了。”
范璐云叹道:“贪嗔痴、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放不下,人间真苦啊。”
太平间里的哭声不知什么时候停了。
棠恬轻声问道:“您觉得,商伯伯对凌沐雨有爱吗?”
范璐云看过来,“当然,你没见过他为凌沐雨发狂的样子,若只是身体爱欲,怎么可能在一起这么久。”
对此,棠恬持怀疑态度。
若说有爱,方才在老宅里商海正的反应也太冷漠了点。
商焱和凌念一前一后走出太平间。
凌念顶着哭肿的眼睛,来到范璐云面前砰的一声跪下,结结实实的磕了个响头!
范璐云忙将他扶起来,“你这是做什么?”
凌念声音沙哑,“大哥都告诉我了,妈妈被人蒙骗伤害过您,我替她给您道歉,而且我听说她走的时候只有您在身边,多谢您。”
范璐云第一次认真看这个男孩的模样。
他继承了商海正的高大和凌沐雨的美丽,是个俊美白净的年轻人。
她温声说:“人死如灯灭,过往一笔勾销,不要再提了。”
凌念追问:“妈妈走之前,又和您说起我吗?有没有话留给我?”
范璐云望着他,点了点头。
“她让你过好自己的生活,不要管大人的事情,更不要抱着恨活下去。”
凌念的眼睛里再一次泛起泪水。
他朝着太平间的方向,哽咽道:“妈妈,我怎么能不恨啊!”
范璐云也湿了眼睛。
棠恬和商焱对视一眼,他们如何也想不到,今天会是这样的结果。
凌沐雨的葬礼办的很简单,因为多年不与外界接触,她几乎没有朋友。
葬礼上,刚从国外赶回来的凌父凌母哭的肝肠寸断。
棠恬注意到他们的衣着,全身上下至少几十万,门外还停着他们价值千万的跑车。
凌沐雨痛不欲生的日子里,他们却活的很滋润。
凌父拉着凌念,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外公外婆年纪大了,如今你妈走了,你可不能不管我们啊。”
凌念冷冷的看着他们,猛地把手边烧着的火盆掀了!
他指着凌父的鼻子骂道:“你们吸我的妈妈的血还不够,还想继续吸我的血?做梦!你们的眼泪不配掉在妈妈面前,你们滚!”
“哎?你这孩子,咋这么不懂事啊?”
凌母叉着腰走过来,“你妈是我生的,你身体里流着凌家的血,你就得赡养我们,这是义务!”
他气的攥紧了拳头!
这时棠恬将他拽到身后,杏眸清冷的盯着他们。
“商海正给你们的车子和房子都在凌沐雨名下,她死前曾立下遗嘱,所有财产留给凌念,你们最好哄着他,否则让你们无家可归,”
凌母显然被镇住了!
她忐忑的上下打量着棠恬,一身的气度不似普通人,试探性的问:“你是谁啊?”
棠恬淡淡的说:“凌念的大嫂。”
两人一愣,面面相觑不敢说话。
棠恬说:“长嫂如母,你们敢欺负他,我有的是办法收拾你们。”
凌父凌母见讨不了好,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