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伤口在愈合。”
时尽折连头都没力气转,但还是强挺着看下去,他身上最大的那个伤口,血肉缓慢粘合,正重新缝合在一起。
无力的眼皮又撑起一点,他怔怔看了几秒,确定自己不是被疼出幻觉了。
“也许和我的那个未知技能有关,但我之前受比这更重的伤也没出现过自愈。”
“不论原因,反正是好事。”舍赫对这个自动愈合的伤口兴趣极大,手掌碰了下那地方。
伤口的愈合让痛感逐步下降,时尽折找回一些力气,他从戒指里拿了件新衣服,想换掉身上这件湿乎乎的破衬衫。
舍赫问:“你一直说作弊玩家没有技能,那你想过这个技能是怎么来的吗?”
“没有,如果不是上场游戏提示可以装备替换,我一直以为技能那里的两个星号没什么意义,我先入为主的以为没有技能,这个技能看起来又很像被动触发,所以在那之前,我一直没发现技能的存在。”
“被隐藏起来的技能,看来你不仅是作弊玩家,这个技能也可能是非正常途径得来的。”
时尽折状态好转,思考能力重新回归:“听你的意思,你了解隐藏技能?”
舍赫指指自己的缎带,“有一个是,所以才不能经常拿下这东西。”
眼睛上的黑色缎带不破不脏,水火不侵,服帖在脸上,连松垮脱落都没有过。
“一直戴着会难受吗?”
“没有什么感觉。”舍赫拉过他的手放到眼睛上,“自己体会。”
时尽折翻过手腕,用手背轻碰缎带,触感轻盈冰凉,一如她这个人的体温和印象,低而冷。
材质没有想象里的光滑,手背同时擦过皮肤和缎带时能明显感受出差异。
在蔚蓝岛副本里,缎带曾被舍赫摘下过一次,短短一秒,她就毁了特殊制造的隔离室,然后便出现了无法压抑的吸血欲望。
时尽折猜测,缎带可能是用来压制舍赫的眼睛或者起保护作用的,也许是怕用多了有副作用。
眨一下眼睛,人就爆炸,连灰都不剩,要是她多眨几下,或者不戴缎带呢。
炸弹玩家有炸弹,那舍赫是不是就算自己的炸弹?
这个念头一出来,时尽折都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
“你在笑什么?”莫名其妙的。
“没什么。”
不再提缎带的事,他靠坐起来说道:“这次是我判断失误,炸弹玩家并不好对付。”
舍赫对时尽折的习惯性自我检讨已经免疫,她说出自己的看法:“要是一直都很顺利还叫什么生存游戏。”
“你说的倒也是。”
舍赫手掌来回摩擦那道最明显的红痕,自顾自的说着:“如果你的技能有自愈能力,那以后就能恢复的更快了。”
时尽折总觉得她说的和想要表达的不是一个意思,他提醒说:“手可以拿下去了,我要换衣服,你背过去。”
“不能看吗?”想了想,舍赫又补上一句,“其实正反面我都见过了,你背上还有颗痣,就在脊骨上。”
“…那也不可以。”
“为什么,我都没有嫌你脏。”舍赫把手上的血展示给他看。“我已经看过了,你就不要欲拒还迎的。”
“欲拒还迎这个词不是这么用的…”
“我觉得能这么用,听我的。”
舍赫又打开一瓶水,没有缓冲的全倒在时尽折身上,给他把剩余的血迹冲干净。
爆炸是很脏人的受伤方式,灰尘土渣和血液粘糊在一起贴到身上,受伤的人难受,清理的人也不舒服。
时尽折就是为了帮她把头挡上,去挡破裂的玻璃才受伤的。
舍赫冲完水,一错不错盯着那红痕,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和时尽折说。
直觉告诉她,这话说出来不太好,但不说又有点欺瞒的性质。
思来想去,她觉得不能骗时尽折,还是得说。
时尽折正在研究怎么拉手换衣服,舍赫忽然靠近。
她很认真的说,“其实我不会受伤,你不用去挡的。”
时尽折抬眼看向她,在舍赫被头发遮挡的脸庞侧影里看见一小片灰色,是爆炸时沾上的灰烬。
他没对这句话发表看法,一瞬间的决定,只要没后悔就没有讨论要不要做的意义。
他探出手想给舍赫擦干净污渍,可伸出一半又想起来上头有血,于是他指指自己脸上的相同位置,“这里没擦干净。”
“我的手也有血,你的血。”舍赫有点可惜,“混了烟土,都浪费了。”
要早知道时尽折会流这么多血,还不如让她都喝掉。
“…那你别动。”时尽折用衣服蹭蹭手,将那点脏污擦干净,有点难擦,主要是不敢使劲儿。
沾了点水,他歪过头继续去清理那处地方。
暴露的脖颈下是被抻直的青色血管,血液流动在脉络里,让舍赫怎么看都觉得像是在邀请她。
“干净了。”时尽折收回手,叹气:“我身上很脏,先让我把衣服换了吧。”
舍赫很惋惜的从他身上起来,两个人像小朋友换衣服一样,拉左边换右边,拉右边换左边。
用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