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舍赫三米开外,蛇场老板单手拎着蛇皮袋和钩子,略有懵逼,揉揉眼睛,他十分确认,牵狗的绳子就是蛇。
时尽折用餐巾纸擦擦手,问发呆的蛇场老板:“你的蛇?”
“啊,对对,刚才给我打电话的就是你吧。”蛇场老板总算反应过来,“麻烦你们了,这蛇…”
“袋子拿过来。”舍赫按住蛇头,让它松开尾巴。
黑色大丹犬摇晃尾巴回到蛇场老板身边,眼神稍显委屈,一个劲儿的往上看。
蛇场老板摸把狗头,前抻上半身,把蛇皮袋的口子朝舍赫张开。
懂事的眼镜蛇不做挣扎,爬回蛇皮袋,蛇场老板等看不见尾巴尖了,手倏地一拉,扎紧袋口。
“你们胆子真大,我都不敢这么直接抓,这要被咬一口可不得了啊。”
胆子太大了,他就没见过这么玩的。
这要是咬一口死人了,不仅得赔钱,他的蛇场也得出事。
“以后多注意吧。”
时尽折不欲多说,店里就剩他们一桌,他只想赶紧吃完赶紧回家。
蛇场老板看出来了,连连道谢后带狗离开,走的时候主动替时尽折把账结了。
舍赫喝完最后一口西瓜汁,舒心道:“吃的差不多了,我们走吧。”
时尽折:“吃饱了吗?”
“适量。”舍赫大拇指和食指比出一小段距离,“不能吃太撑。”
“真不吃了?”
“不吃了。”
爬行馆里的那条网纹蟒被人饲养的小脑袋大肚子,舍赫不想化成蛇后,身体比脑袋粗好几倍,太不协调。
“我们可以回家了。”
时尽折拿出车钥匙:“等你这句话真不容易。”
夜晚早已变得寂静,疾驰的汽车只有红灯能勉强拦住两分钟。
更偏远的远郊连路灯间距都被拉大,进入环绕人工岛的辅路,时尽折降低车速。
舍赫坐在副驾驶划动手机,划着划着,在网上看见自己那阵抓蛇牵狗的照片,看得出抓拍的人很惊慌,图片都是模糊的。
她点大图片,想看的仔细一些,结果图片裂了。
再一划,刚才那条发文显示违规,已经没有了。
舍赫躺倒在倾斜的靠背上,“我好像某个不能说名字的存在,一些人只见过我,但不允许讨论我。”
时尽折随口接:“关心一下我,我也是。”
“不就是你给下边人提的要求么,我关心你做什么。”
“主要是想让你关心我,原因是什么不重要。”
“可以,这就关心你。”
舍赫一只手越过中央扶手,惩罚似的在时尽折腰上掐一下。
然后手指往下滑,挑开时尽折的衣服下摆,指甲压下他的皮带搭扣又松开,使有些黑的车内一直发出咔哒咔哒的卡扣合拢声。
嫌胳膊拉直太累,她翻个身,收上来一条腿,曲着放在座椅边,姿态犹如侧躺,面向时尽折。
放松的手臂有了更自如的活动空间,舍赫抬眼睛去看开车的人。
“够关心你吗?”
时尽折缄口不言,匆匆瞟过一眼她的手。
“让我关心你,你又不说话了。”
透过挡风玻璃,舍赫扫到路两边种满了紫色洋桔梗,前方的门卫正在为减速的车打开铁质雕花大门。
进了这扇门,就回家了。
绕过最后两道弯,时尽折不吭声的开过最后一段路,上岛。
整座人工岛只有花丛里的景观灯在亮,绰绰树影下,一辆车平稳的停下来。
时尽折熄火的同时拢住腰上的手,侧头问:“这么个关心法是吧。”
舍赫坐起来:“你不喜欢吗?我很喜欢。”
“喜欢。”时尽折正要继续说,手机不合时宜的响起来。
看眼号码,是池禹。
不重要,不用接。
时尽折挂断,一秒后又震起来,第二次挂断后,屏幕亮起一条信息。
池禹:【你家门口有人找,说是你女朋友的姑姑姑父,反正我看着一点都不像,像来讹钱的。】
【忘了你搬家了,是原来的程家门口。】
时尽折没什么波澜,舍赫就算有父母也不可能在这个世界。
他回过去:【帮忙报个警。】
副驾驶上,舍赫解完安全带,看时尽折还不动地方,又坐回来,“是有什么事么?”
时尽折转过手机屏幕,舍赫双指缩放,正巧池禹电话打进来,无意间就按了接听。
池禹:“不是我不报警啊,这绝对是有人故意带进来的,不然他们进不来,看着就是被人当枪使,来给你们找不痛快的,我弄不走。”
时尽折换只手拿手机,用眼神告诉舍赫,“等我一会儿。”
舍赫不大情愿的关上车门,等着和时尽折一起下车。
时尽折对那头道:“多半又是哪个红眼病不折腾点事给我就难受,要是不走就不用管了,谁带进来的谁负责。”
池禹叽里呱啦的说,舍赫转过身体去听,复杂的方言掺杂语速奇快的普通话,听的人直皱眉头。
她不打算再听,总归时尽折都能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