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尽折翻阅目录,先找文化那一编,看见古刹和古建筑几个字,直接翻到第五百多页。
“半山县半山镇半山宝寺,南倚阴山,东近明河,昭阳初年,县首富余光一掷千金开建半山宝塔,后其子……”
时尽折越看越惊讶,原来半山宝寺是先有塔后有寺,经余家三代人才修建完这座塔。
舍赫依然在做无情传话机,钱畅听她转述,好奇的问:“这个余家人是什么来头,一个县首富要修这么大的塔?”
时尽折去翻县名人志,找到余光两个字,让他们自己看。
“余光在半山镇经商起家,后来生意越做越好,便有意让幼子余霜入仕,但商人身份不便,为了不让儿子受影响,余光让其认一农家老伯为父。”
“后来余霜高中,娶了大官的女儿,仕途一路顺风,然而其岳父的政敌以他欺君为由状告朝堂。”
钱畅翻页,“然后是一位叫明霈的将军保下了余霜,他们是老乡,明霈祖上也是半山镇的人,他认为余霜有才能,不该如此。”
“将军?”舍赫手一转,自己看一眼书,“是用枪的将军吗?”
时尽折感叹她敏锐的直觉,点头表示“是”。
钱畅念出来:“明霈用枪,是当时的大将军,这里写他的枪为天外陨铁所制,全长八尺,重约六十斤,有人说他是驱除鞑虏的战神,但也有文人说他煞气重,特地写了一句哀鬼恨秋水,风狂白骨寒讽刺他杀孽太深。”
他没忍住,翻个大大的白眼:“说武将杀孽太重怕不是有什么毛病,不用杀的难道用嘴炮吗。”
“不杀自己人,但他每次打赢仗,会把战俘全部杀光。”林舒强调,“一个不留。”
“是有点狠了,不过都是有原因的。”傅观在又找到一本书,书名是《半山杂谈》,他给众人说:
“上面的字不太清楚,但我大致理了下,六百多年前,这个副本的历史背景正处在王朝衰落的阶段,内忧外患,奸佞当道,明霈不杀掉战俘,那么多人放回去就是隐患,可留下来又养不起,万一押送途中几万人反起来就是大麻烦,所以他每次都会杀干净。”
傅观在说着皱下眉,“后面的我觉得不太可信,你们听听就行,书上说他大大小小的仗加起来,杀过百万人,身上的血腥气几丈外都闻得到。”
“…牛逼。”钱畅都怀疑古时候能不能凑出那么多上战场的士兵来。
舍赫为确定自己的猜想,问傅观在:“上面写了他的结局吗?”
“写了,很不好。”傅观在说,“明霈从军十四年,唯一的一场败仗要了他的命,没写战败原因,只说他最后被人一刀断头,曝尸荒野。”
“那…昨夜的无头人?”蒋小晚敲着手指,想到什么,又说,“点香的时候要求默念明神保佑,这个明神会是指明霈吗?”
“是他。”舍赫搭话,接过时尽折手里翻好页码的书,将宗教民俗那一页再次展示给几人看。
蒋小晚念:“余家父子为他收尸殓骨,做了墓碑,在明霈死后第二年,历史改朝换代,余家因为富足,导致余光的小女儿被山匪盯上,传言里,是一个没有头的人杀光了山匪,还有不少人看见一个身着银甲的无头人骑马送她归家,所以第二天,余家就决定给明霈建塔上供奉。”
“不止余家,宝塔建成以后,这附近的镇民都会拜一拜,因为是战神,有不少妇人会来祈求丈夫儿子上战场平安归来,名声传开后,大家都说很灵,于是州府的那些有钱人又筹钱建了其他大殿。”
“真讽刺。”一直游离在人群之外的黄应宗突然开口,“文人政客说他杀孽重,可人一死,国都没了,也不知道写那诗的人会不会后悔说这种话。”
时尽折抬眼,从黄应宗下撇的嘴角察觉出他有点不高兴。
“兴许战败和这些人也有关系。”舍赫撑着脑袋,不太有精神,“江耹跟我说过,党派斗争为了赢什么都能做的出来,别说将军,皇帝都敢毒杀,那些没上过战场的人永远想不到厮杀有多残酷,他们只看得见眼前的一亩三分地。”
“何不食肉糜吧。”蒋小晚想通无头人的身份,说话时格外注意用词,“那么多有钱人都愿意出钱,可见民间没少拜明将军,大家都不想经历战乱。”
“我有个问题。”姚姝举手,“按这个说法,明将军对本国的人来说是好人,那他为什么要杀我…?”
蒋小晚:“你不是祈愿了吗?”
姚姝:“那还愿也用不着我的命吧…”
“宝塔很破,很久没人拜他了。”舍赫一进塔就感应出那里的能量消散的差不多,姚姝拜的还是不是明霈有待存疑。
姚姝回过味:“那他杀我是因为我拜了不干净的东西?还是我在他的塔里拜了别的东西,惹怒他了?”
舍赫没感情的摇头:“不确定。”
无头人是明霈,可他身边还有个不明身份的女人,按照书里记载的,他杀人不是嗜杀,不应该会做这种事,所以杀姚姝的理由还是个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