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屋住的是林舒,黄应宗还有钱畅三个人,舍赫侧耳,脚步声只有一个,步伐很轻,她写下一个[林]字。
是林舒在外面。
夜黑风高,树影婆娑。
林舒捂住肚子,独自穿过门洞离开小院。
她的呼吸不太平稳,绞痛自小腹传来,仿佛有只手在用指甲掐起最表面的皮肤,然后用力拧转她的小腹。
林舒整个人被拧到颤抖,连内里器官也跟着剧烈痉挛,可就是疼成这样,她还是要不停的走,犹如提线木偶,被无法反抗的力量控制着走向更深的黑暗。
悉悉卒卒的微弱人语在耳边乍响,林舒咬紧牙,尽量让自己违背剧情走的慢一些。
姚姝白日就说这房子里的脏东西没走干净,加之那个想用她投胎的无眼女人,这肚子疼成这样,林舒想也知道是有鬼怪在往里钻,说不好还不止一只。
出门的时候,她注意到黄应宗和钱畅被剧情控制陷入“沉睡”,睁着眼睛对她表示爱莫能助。现在她只能期望其他两个房间的人听见那道吱呀开门声。
走在荒废古宅的长廊上,林舒绕过一片破房子,发觉自己离一片湖泊越来越近。
她很快来到水面脏污的湖边,脚步未停,一脚踩进冰的刺骨的湖水中。
好痛!
林舒绷紧的神经瞬间断裂,下一秒,身体内冲进数不尽的鬼怪。
无数分裂成碎片的景象如同碎玻璃扎进她的脑海,林舒的神志被冲到茫然,恍惚中,有个清冷的女声出现。
“愣什么神呐?”
林舒身体一颤,只见一个双十年华的古装美人儿正盯着自己。
眼横秋水,风姿月态,漂亮的让人挪不开眼睛。
“不舒服?”
林舒摇头,忽而反应过来,摇头的是她这具身体,而不是她。
漂亮美人儿没再说话,站在湖边出神。
林舒环望四周,认出这里就是她刚才走过的地方。
翠青湖泊,雕花长廊,不见颓败和脏乱,是未衰败前的余家。
她是…看见了过去?
林舒重新看向站在湖边的女子,一身红衣,装饰不多,只簪着两朵木棉花,但从坠在双耳的金累丝镶宝石耳环上能看出,这是个有些身份的人。
许久之后,长廊那头走来一个玄衣男人。
他朝这边望过来,和红衣女子隔湖相望。
不过两秒,两人各自别开视线。
男人拐向和这边相反反向的路,红衣女子也回过头,不再看,缓步往回走。
林舒落在她身后,忍不住注视男人的背影。
习武的人都有自己的行为习惯,她看向男人的手,隐约猜到了他是谁。
红衣女子在前头问:“怎么还不走?”
林舒几步跟上去,和她一起往回走,她对恋爱没什么经验,但她不傻,情意还是看得懂的。
红衣女子边走边脱掉罩在外面的红衣,她摘下木棉花,簪回一支玉簪,重回一身素雅。
“你等这么久,就为了这一眼吗?”
“该回去了。”
她脸色很虚弱,却温柔的拍下林舒的肩膀,重复道,“回去吧。”
“什…”
林舒视野突然一黑,剧痛袭回身体。
“快,拉上来了。”
“这水冰的吓人,我手没知觉了,拉我一把。”
“林舒,林舒!”
蒋小晚按压她的胸口,指节立马被林舒身上的湿衣服冻的通红。
“等一等,等一等,”
姚姝扯开林舒的衣服,鲜血凝成冰挂在她小腹上,那里破了一个巴掌大的洞,像被外力活生生扯开的,血水糊住伤口,一团黑气躲在里头,要不是扯开衣服,根本没发现这里有伤口。
“我的天……”
姗姗来迟的钱畅喘着气:“我还以为她运气挺好就下半身落水里呢,原来受了这么重的伤…”
“掉半截身体,全身都能湿?”蒋小晚不敢再做心肺复苏,林舒头发都在滴水,怎么可能落水只淹了下半身。
可问题就是,她和姚姝发现林舒的时候,她就一半身体在岸上,一半在水里。
蒋小晚:“其他人还没来吗?”
“应该快了,正屋那边的剧情还没走完,我来的时候他们还不能出门,傅观在现在是新男主,他用外力催促他们出门更有效果。”
“黄应宗呢?”
“他渣男人设,因为胆子小还得等会儿,我出门的时候他的身体还动不了。”
“这日了狗的剧情。”
蒋小晚真是服了,林舒这样谁敢动她,可不动,她这会有进气儿没出气儿。
“不能不管她,林舒这水落得蹊跷,她可能有新线索。”
钱畅:“可我们要怎么管。”
局势一时陷入僵局,就在这时,三人听见一声猿啼,树丛中发出沙沙声响,有什么东西正在快速朝这里移动。
几人警觉起来,一点动静都听得极清晰。
蓦地,一个黑影跳出来,钱畅定睛看去,是一个被拔舌的无眼男人。
“又没有眼睛?!”
无眼男人如同蜥蜴,快速攀爬过来,钱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