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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晓星面容倏地变冷,也不说话,抬头冷冷地盯着方晴晴,这让方晴晴气势汹汹的动作徒然一滞,她深吸口气,“还不够是不是……”正打算再掏一次,程晓星勾勾嘴角,拂了拂牛仔裤,慢条斯理地站起来,轻轻往方晴晴逼近了一步。
方晴晴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又觉得这样有点认怂,强迫自己挺了挺胸:“你、你想干什么!”
想抽你呀。程晓星面无表情地想,但她是乖学生呀,要拿奖学金,得留个好印象,嗯,她忍。
这就是对生活的妥协啊。
她不做声又逼近了两步,方晴晴猝不及防后退时略显踉跄。
程晓星目光凉凉地斜了方晴晴一眼,与她擦身而过,而后走到她的书桌旁,侧身半蹲,将那箱牛奶拿了出来,再从她桌面卸妆用的湿纸巾里抽出来几张,慢慢地擦拭起上面的污垢和灰来。
顾言和吴静因这突如其来的场景乖乖噤声,宿舍里弥漫着一股低气压。
只见程晓星擦拭干净后,拎着那箱牛奶又走了回来,冷脸睨着方晴晴道:“麻烦让让。”
方晴晴反复吸了几口气,在程晓星的眼神压力下终是迈开了腿,程晓星便随手将那箱牛奶往桌子上一甩,就手抽起放在笔筒里的剪刀,“啪”一声插入封箱胶内,划拉一下利落地开了箱。
方晴晴眼角抽了抽,又退后了一步。
程晓星也没理,放下剪刀,一手抽出一盒牛奶,朝着顾言和吴静的方向喊了声:“来,接着!”就顺手抛了出去,然后自己也抽出一盒,拆了吸管,插入牛奶盒,慢慢吸了口,坐下,空出来的手又顺手拾起刚刚搁下的剪刀随意把玩着,道:“做人呢,要懂得尊重他人更要懂得自重,别作贱了自己还作贱了钱,这可是我目前最喜欢的东西。”
她倏地一剪刀狠狠插在几张钞票上,冷冷地道:“拿走。”
方晴晴被这动作吓得一抖,突然咬着下唇,“呜呜呜”地就哭了出来,然后越哭越大声,哭得毫无形象,眼泪与鼻涕齐飞……
程晓星:“……”
哭点在哪里……
而且该哭的是我好吧姑娘,程晓星心里翻了个大白眼,我也多想要有拿钞票甩人的气势啊,可惜我木有钞票啊!
但不可否认程晓星也不想这件事太下不了台,而且她没想到方晴晴这么……呃、外强中干……-_-
当她怕了你,行吧,程晓星摸摸鼻子自讨没趣地又把剪刀拿开,把有些散乱的钱整理在一起,一把塞入她钱包里,“赶紧拿走拿走,哎呀——”她试图让气氛稍微轻松一点,“上面戳了一个洞你不介意吧。”
“呜哇!呜呜……哇……”
瞧哭得这架势,程晓星生怕这丫头下一个举措是哭着回家找妈妈,但还好她仅“伤心欲绝”地转身爬上了床,趴在床上继续呜呜呜。
顾言悄悄凑近程晓星的身边,她表情十分微妙,因为这丫头坏在嘴皮子没上拉链,有一次背后议论方晴晴,说了几句看起来不好相处啊之类的话被当事人听到了,人家毫不留情的甩了一句丑人多作怪过来,两人吵了几句,也结着小梁子。
所以她特八卦地用气音在她耳边问到,“怎么啦?”
程晓星斟酌了下,觉得也没什么必要隐瞒,毕竟送水小师哥会再度出现?“唔……”她扬了扬手中的牛奶,“东西说是都是送给我的。”
“哇塞!”顾言捂嘴大叫了一声。
方晴晴哭声一顿。
“全部?”顾言自以为小声地追问了一句。
“唔,应该吧。”
“哇塞!”顾言结合了耀武扬威什么的实际情况,这下嗓门全放开了。
方晴晴哭得更凶了。
后来程晓星也懒得再理,反正这份上说什么做什么都显得假惺惺,结果她在阳台卫生间忙活了一圈出来,方晴晴人已经安静下来了,但此时这姑娘的一个举措彻底惹恼了程晓星——她当着程晓星面儿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什么电话,并喊了一个名字——“可茵师姐”。
可你妹。
“……我、”抽泣抽泣,“我被她欺负了……呜、还有,我今天看到于师兄了……和、和她在一起……”
如果说之前还不确定,听了这番话程晓星百分之一百确定“可茵师姐”就是梁可茵。至于那个“被她欺负了”“和她在一起”的她,肯定特指自己。
真是阴魂不散。
程晓星抱胸斜靠在阳台门边望着方晴晴的举措,挑眉,这明显是做给她看的,这算什么,震慑?难不成她以为梁可茵可以压制自己?
这真是嫌日子太无聊没事找事啊,但再一想程晓星笑了,伤害之所以可以造成,是因为在乎。
我在乎你,你才可以伤害我。
但如果不在乎……程晓星慢悠悠踱步上前,突然冲着拿着手机诉苦一脸警惕的方晴晴一字一顿大声说到:“梁可茵!别来无恙啊,还记得当年被你厚颜无耻祸害过的程晓星吗!哈哈哈……”像是突然恶作剧成功,也没管对方听没听到,程晓星畅怀的笑了。
然后她朝方晴晴抛了个媚眼,两手轻轻一合,做了个标准新疆舞的姿势,绕头一圈,脖子左一晃右一晃,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