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小院的东屋里,七个不同的声音,哼着同样的“哎呦”二字。
王田氏抹着手上的水,就冲到了东屋门口。
“咋了?出啥事了?”她敲着门板追问。
吱嘎一声,房门打开。
王四猁揉着眼睛说了句:“没事。”
“老四你眼睛咋了?”王田氏急得不行。
“没、没事。真的娘,我眼睛没事。”王四猁难以言表的去到水缸边,着急忙慌的拿凉水往眼睛上抹。
皱着眉的王田氏探头进屋,先是看到大儿子一脸痛苦的在揉手臂,然后一边揉,一边“哎呦”“哎呦”的叫个不停。
看见的,能猜到他是手臂疼。那看不见的听了去,指定得以为大虎是挨了打呢!叫得那叫一个惨。
再看旁边,老二左手捂着右手手腕,右手却是抖个不停。脸上的表情和老大差不离。只是那咬着牙强忍的模样,看了叫人心疼。
再看老三、老五、老六,不是对着腿又揉又捶,就是对着自己的手直吹气。
这场面,直接给王田氏看不会了。
“咋了这是?睡觉把手脚睡麻了?”不然她实在不能理解,昨儿晚上还好好的人,早上起来咋成了这幅模样。
东屋的事还没弄明白呢,王田氏就听到西屋响起十五的哭声。
那一声声“娘”喊得王田氏心都漏跳了一拍。
顾不上儿子们这边,她一个转身就冲去了西屋。
不进儿子们住的东屋,她一巴掌就把西屋的门板拍开了。
“咋了十五?你娘咋……”
看到闺女坐在炕上喘气,王金枝的心跳才恢复了正常。
四岁的十五光着锭,甩着两个大屁股墩从炕上跳下来,抱着她的腿又哭又喊:“阿婆、娘、娘、手疼。”
十五自小说话不像寻常孩子那般利索,这一着急,更是说不清楚。
再看炕上,两岁的初收估计是见着十五哭,也光着个锭坐在炕上哭,哭得老惨了。
还是初一拿着衣裳追过来,一边给十五穿,一边说:“娘醒来就说手指头疼像针扎似的疼,十五被吓到了,这才哭个不停。”
小娃不比大人,大人的世界有很多人很多事很多东西,可小娃的世界里,只有那个与他相依为命,为他遮风挡雨的娘。
看了一眼金枝确定问题不大,她先给十五把衣裳穿好,才又抱又牵的把两娃弄上炕。这才去察看金枝的手。
她只是碰了一下,金枝就像被针扎似的,猛的把手缩了回去。
“没、没事的娘。可能是压着手睡,睡麻了,应该一会就能好。”王金枝正想喊初一给弟弟们穿衣裳,转头就见懂事的初一已经在给秋收穿衣裳了。
她即欣慰又心疼的扯了扯嘴角,努力扯出个勉强像笑的笑来。
林初一从小就比一般小娃懂事,两岁开始不仅主动帮她做家里的活,当了哥哥以后,还抢着照顾弟弟。
可以说,十五和秋收是他帮着带大的。
“娘别担心,我会照顾好弟弟妹妹的。”
“初一你的声音……”王田氏惊呼:“是受凉了吗?声音都哑了!”
方才太过担心金枝,以至于初一说话的时候,都没注意到这声音明显不同寻常时候。
“没、没事。”林初一摇头,不再出声。
王田氏托起金枝的手,一边细细察看,一边直嘀咕:“这一大早的,都咋滴了一个个的?”
王金枝这才知道,兄长们居然也和她一样,一早起来身体不适。
只是这不适……也不适得太奇怪了!
这不,疼痛稍微缓解的众人终于坐到了一块。
只是这气氛,只能用诡异两个字来形容。
八个人,你瞅瞅我的手,我瞅瞅你的腿。
剩下王田氏和坐靠在炕上的王江河,一一打量他们。
“说说吧,你们昨儿一起上的山,都做了啥遇到了谁?”唯一能解释兄妹八个同时出现不适的理由,只能是别人背地里对他们做了什么了。
毕竟,金枝如今在村里的谣言,估计都快传到镇上去了。
她平日在外,没少和那些造谣的婆子干架。
但是让人闭嘴这种事,还真不是干架就能止得住的。
兄妹八个把昨儿上山下地的所有细节都想了一遍,最后也没道出个所以然来。
还是王二熊嘀咕了一句:“我觉得,我手疼该是和昨晚做的梦有关系。”
这话一出,所有的目光都落到了王二熊身上。
“二弟,你也做奇怪的梦了?”王大虎的惊呼。
“不是大哥,你干嘛说也啊?难不成,你的手臂……”王二熊的目光看向王大虎的右手手臂。
王大虎没有丝毫犹豫的直接就点头承认了。
“昨晚我在梦里被一老头拉着打铁!哎呦我的天呀,也是奇了怪了。我明知道是做梦,可就是怎么也醒不过来。那谁曾想,今早起来,我的手臂就又酸又疼,就跟真的打了一整晚铁似的。”
“大、大哥,那、那老头……是不是还教你怎么打铁了?”
王二熊再次开口,王大虎就一脸惊吓的张大的嘴:“你、你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