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王家老两口,坐在地板上,对着偌大着雕花大床唉声叹气。
“这么重贵的东西,可不能给人弄脏喽。”王江河躺下去,张开手臂:“来,枕着我的手,睡得也舒服些。”
田桂兰点头,侧身躺下,缩在自家男人的臂弯里。
日子虽清苦,却能有心里只装着她的男人,和孝顺的儿女,她已经比大多数女人都幸运了。
相较老两口屋里的宁静,西厢房那如雷震天的呼声,无不述说着今日酒足饭饱的畅快。
唯有王三狼,看着床上不醒人世的秦谓,脑瓜子嗡嗡的。
东家交代过不能让小公子在外过夜,他只好把人往肩上一扛出了门。
每走一步,他都在想怎么和东家奶奶解释。
“唉!这孩子,真是一点不叫人省心。”感叹之余,他也是由衷的同情东家和东家奶奶。
那么大岁数了,还成天操着这些心,也是真够累的。
……
林家小院。
昏暗的柴房里,小腹剧痛难忍的莲香,气喘吁吁的爬坐起来。
小心察看大腿,触目惊心的淤青,让她倒抽了一口气。
十二个!
林文海这是直接不把她当人了!
捂着腹部缩成一团,她的身体就像是被戳穿了一样,稍微动一下,都疼得她龇牙咧嘴。
缓缓拿出那个小纸包,她深吸了一口气。
这天下的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
她当然知道这里面包的是什么。
自己吃?她不甘心!明明受罪的是她,凭什么死的还是她!
下到林家的水缸里?
可那两畜生死了,自己不也脱不了干系嘛!到头来,再把后半辈子搭在大牢里?说不定,或许连命都得搭里头。
拽紧了拳头,甚至都没有察觉到陷入皮肉的指甲。
“不能这样放弃,肯定还有更好的方法的!”抬手在墙角刨了个小洞,将小纸包藏好。她才放心闭上了眼。
片刻后,下弯的嘴角,缓缓扬了起来。
“林文海你折磨不了我多久了。走着瞧,看咱们俩,谁能笑到最后。”
这一晚,她睡得无比的平稳。
而此时的林家堂屋里,林文海掏出一百个钱放在炕上。
林牛氏顿时眉开眼笑:“喔哟,这、这是今儿挣的?”
“可不是嘛!娘快把钱收好,家里的钱,还是在娘手里才放心。”
“对,对,好。还是文海有孝心。你放心,娘就你这么个儿子,存下来的所有东西,不都是你的嘛!”林牛氏爱不释手的一个一个数着钱。
林文海点头不语,送钱是假,看她把贵重东西藏哪了才是真。
毕竟,这一百个钱的鱼饵,不能白给不是!他的目的,可是那张房契。
说起这事,他就气得不行。
明明是他想办法拿回来的房契,自家这小老太太却跟防贼似的放着自己。要不然,也不至于拿这一百个钱出来。
正当他目不转睛的盯着时,刚转身要有动作的小老太太突然就停住了。
“那、儿啊,时辰不早了。你也累了一天了,赶紧回去歇着吧。对了,柴房里的那个贱人今天没怎么吃东西,你要不要去看看?
她万一要是病了啥的,不能挣钱事小,别倒时候再让咱往外掏药钱才好。”
林文海哪里不知道,小老太太是怕他看到什么,故意支走他的意思。
看来,人还是不放心他呢。
那就只能……
“娘!儿子有事想和您商量呢。”
方才还眉开眼笑的林牛氏,当即收敛了笑意坐了回去。
林文海便把心里的盘算讲了出来。
“您想啊,她一个人一天就能挣这么多,我要是多弄两,咱家一天不就能挣三百钱了?三天就抵得上我一月的月银了!
我仔细算过,一月下来就是九两银子,除去吃饭的钱,咱怎么着也能进账八两以上!这样的日子,不说多,只要干上一年!您就是林府的老夫人了!
到时候,儿子给您雇几个丫鬟婆子,给您老侍候得舒舒服服的。您觉着呢?”
画饼这事,估计没人比他更熟络了。
想当初,他就靠这手让王金枝心甘情愿的为他卖了那么多年的命。
他仔细观察着小老太太的细微表情。
当看到她眼底的动摇后,心头那块悬着的石头可算是放下了。
“娘,这可是咱们老林家唯一翻身的机会了!您吃了半辈子苦,好不容易有一回能过上舒坦日子的机会,要是错过了,您下半辈子就只能继续吃苦了。
儿子年轻,身体吃得消。可您这身子骨一日不如一日的……”他欲言又止,在看到小老太太眼里的慌张后,方道:“更何况,上了年纪,再有个三病两痛的。您说您守着老林家这间破房,它是能替您承受身体的痛苦啊?还是能给您挣来三瓜两枣,为您果腹啊?”
“不是儿子不孝,可儿子跑堂口,每月就那点钱。管得了咱这两张嘴,哪里还顾得上别的。”说得动容,他甚至把眼睛憋得通红。
林牛氏倒吸了一口气,很是感动道:“好!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