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框上,一只半透明的猫脑袋正歪着头张望。
那画面看上去,就像是门框长了个猫脑袋一样。
不是别人,正是阿狸。是阿狸从山上下来了。
想来,该是阿狸做下了决定。
四目相对,阿狸穿墙壁而入向她走来。
以前阿狸只会在花厅那边打转,很少会出现在这边,更是不会堂而皇之的这样当着一家人的面出现,虽然家里人看不到阿狸。
阿狸跳到癞疙宝的旁边坐下。
“大师,我想清楚了。我要见小主人,我要知道主人到底是不是被那个女人害死的!”
林逃逃没有回应,假装什么也没听到的继续吃饭。
“如果是那个女人害的,我定要让她以命抵命!”
林逃逃依旧没有回应。
“喵~报仇,阿狸要为主人报仇!”
“冤冤相报何时了。呱~”癞疙宝突然接了话。
林逃逃吓得一激灵,正要伸手阻止时,却听阿婆说了句:“这蛙咋叫了?”
还好还好,好在它的声音在家人们耳中,并非人言而是蛙叫。
抹了抹手心的汗,她长出了一口气。
要不然,癞疙宝就要享年下山不足半刻钟了。
“蛙嘛,不会叫才奇怪。”
阿公回了一句后,阿婆便将目光移开了。然后俩老就和大舅舅商量起去铁匠铺说亲的事来。
而这边,就因为癞疙宝刚才那句冤冤相报何时了,阿狸就气得指着癞疙宝的鼻孔骂。
癞疙宝也不生气,反而很佛系的开导阿狸。
什么过去的已经过去了,什么该放下就得放下,还说什么猫生要往前看,不该死咬着已经发生的事不放……
于是阿狸更气,挥着抓子就往癞疙宝身上来。
癞疙宝非但一动不动,还说:“我实话实说你可别生气。你不过是个灵体,哪里能伤得了我嘛?”
“你、你……”阿狸气得对着癞疙宝就是一套无影拳。
只不过,小爪爪仅仅是穿过癞疙宝的身体,一点实际伤害都没有。
“省点力气吧。就你这样,还想报仇?猫兄,该放手时就放手吧。何必自讨没趣呢?”
这不,一句话就又把阿狸点燃了。
阿狸几乎是用尽了自己所有最难听的词骂癞疙宝。
癞疙宝仍然一幅泰山崩于前,而纹丝不动的悠然自得。
于是乎,桌面以上,是俩老和舅舅们你一言我一语商量的声音。
桌面下,则是阿狸癫狂的叫喊和挥成无数重影的两只小爪爪,以及癞疙宝那自以为是开导,其实差点气死人的蛙叫。
埋头吃饭的林逃逃,此时满脑子都是“唐僧”两个字。
终于……一猫一蛙的吵闹声将她惹恼了。
木勺一丢,一只小手按住癞疙宝,另一只小手揪着阿狸命运的后脖子提了起来。
“早死了!”她吼。
刹那间,桌上桌下都安静了。
一家人都齐刷刷的看着她提着阿狸的那只手。
呃……大意了……
她连忙一改生气的表情,弯起嘴角露出两个小梨涡,趁他们不备的时候收回手继续吃饭。
王江河一脸担心的压着声音道:“逃逃这是咋了?方才她的手,就好像是提着个啥?”
他打了半辈子猎,眼睛就是尺。
“啥也没有。”王田氏小声回。
眼瞅两位老人要起争执,王金枝连忙道:“小娃嘛,偶尔是会神神道道的。十五像逃逃这么大的时候,还总说有个老婆婆跟着他,成天自己吓自己的哇哇大哭。”
王田氏连连点头:“就是。你忘了,大虎这么小的时候,还说河里有水缸那么粗的蛇。老三小的时候,不也成开跟他想象中的小娃玩捉迷藏嘛。他们不都是三岁以后,就没有这种情况了嘛。”
林逃逃听得眼角直抽抽。
好家伙,三岁前天眼未合可视鬼魅的道理,阿公阿婆居然不知道!
她看了看自己的几个舅舅。真难为他们可以顺利长大了。
终于扒拉净了碗里的饭,她滑下椅子,一手一个把两小只提着出了厨房。
在转弯处寻了个角落,这才把两小只放下。
拿了块石头在地上写:以后不许在人前说话。要么安静,要么别出现。
阿狸委屈的低下头,一向摇摇晃晃的小尾巴也耷拉在地上一动不动。
相较阿狸,癞疙宝却是洒脱的点头。
眼前这两货,一个就像是青春敏感期的叛逆逆子。
另一个却像是懵懵懂懂气死人不偿命的半大小娃。
而她……明明只是个一岁小奶娃,却要像个操劳半辈子的娘。
深吸一口气后,心情也慢慢平静下来。
看了看癞疙宝,她就像上辈子那些幻想儿子有了出息的老母亲一样,努力想象着癞疙宝成为金蟾口吐币金银的一天。
再转头看阿狸,想象着阿狸离去后自己身体里禁锢裂开的画面。
果然,这就跟那句“亲生的,都是自己亲生的”咒语一样有用,她立马就不那么生气了。
戳了戳阿狸的脑袋,她在阿狸面前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