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动静不小,王家老两口也披着衣裳从屋里出来。
见着自家大的小的都挤在那里,忙走了过去。
一进门,就见自家宝贝孙女满脸通红的闭着眼一动不动,王田氏脚一软直接瘫软倒地。
“逃、逃逃发热了?”
“还愣着做什么?赶紧送医馆啊!”王江河大叫推搡几个儿子。
“这、老七说让他试试的。”王大虎把王七鹰方才的话原封不动的复述出来。
这回,轮到王江河不淡定了。
方才头一昏闭了眼的王田氏,这会子也睁大了眼,看着忙个不停的王七鹰。
先是确定了那是自家的七小子,然后发飙了:“他发癫,你们也跟着发癫?他大字不识一个,啥时候成郎中了?让开!你们不带逃逃去医馆,我老婆子带!”
“娘!”王二熊忙把自家小老太太拦下来:“谁家小孩没有发过热?我听方才老七说得头头是道的,咱就先等会看看再说!
且不说外头宵禁,就光那寒风冷夜的,抱着逃逃去了医馆,人要不给开门又咋整?逃逃本就病着,再冻上一晚,不死也得丢掉半条命啊!
再说,这万一被官府抓了去,耽搁了逃逃又咋整?您老别着急,先让老七试试,兴许还真有用呢?”
王田氏本就是个直脾气,推搡着就要冲过去抱小团子。
王二熊没法子,只能挨着自家小老太太的拳头,咬着牙忍着。
“不行,我去请郎中。今儿我就是拆了医馆,也要把郎中抗来咱家!”王四豹转身就跑了。
一时间,老王家宅子里乱成了一锅粥。
吵吵声中,就听一声“快好了,热稍微退下去了。快,去烧些热水来给逃逃暖脚。只要手脚暖和起来,也能退热。”
王七鹰这一嗓子,让乱哄哄的一家人顿时安静了下来。
“我去烧水。”王田氏一把推开王二熊,就冲去出屋去,消失在黑夜中。
从地上爬起来的王二熊,更是直接冲到床边,把宝贝外甥女的一双小脚捂进胸口,贴在自己的心窝子上。
手还不停的来回搓着小团子的小腿。
王金枝也没闲着,上去就把拿着小手又是哈气,又搓又揉。
嘴上还不停道:“逃逃,你可别吓娘!你不能丢下娘啊!”
王江河着急的一巴掌拍在王大虎背上:“扶着我做什么?快去帮你娘烧水啊!”
“喔、喔。”后知后觉的王大虎连忙向东厨方向跑去。
林初一兄弟三个也没闲着,爬上床就要给自家妹妹盖被。
“不能捂,敞着些。得让热散出去。”
“喔。”兄弟三个连忙把被子拿开,又解开了小团子的衣裳,然后以手为扇不停扇动。
不一会儿,王大虎就端着盆热水来了。
一家人一番折腾过后,林逃逃的脸色也渐渐恢复。
这时,王四豹满头大汗的冲了进来。
他肩上还扛着个小老头,身后跟着个提药箱的伙计。
小老头脚一落地,就捂着胸口直喊:“要了老命了!我这把老骨头,哪经得起你这么颠啊?”
“是是是,老郎中莫见怪,先瞧瞧我家娃。事后我认打认罚,全凭老郎中处置。”王四豹道。
来了郎中,王七鹰才停下了对后溪穴的按揉。
“嗯!你小子学过医?”老郎中号着脉问。
王七鹰愣了一下。
这事……他是真不知道如何说起。
毕竟若他说是梦中习得的,估计鬼都不信,别说人了!
“没、没有。”王七鹰道。
“没有?这般熟练的动作,外加对穴位的了解,可不像没学过的人能做出来的。”老郎中一边施针,一边说道。
王七鹰不敢接话了。
在关老爷面前耍大刀,简直就是个笑话。
与其处处露马脚,还不如乖嘴不接话。
几根银针落下,老郎中又拿在药箱里抓起药来。
“没啥大问题,热都已经退下去了。一会儿把药煎来,喂下去就可以了。”老郎中没有把药给离他最近的王七鹰,而是转身递给了王二熊。
“这、这就可以了?郎中您再给看看,别、别是啥重病?”王田氏焦急道。
老郎中抚须摇头,目光却落在王七鹰脸上。
“处置急时妥当,是棵好苗子。小子,想学医吗?”
这下王家人又被吓到了。
还是提药箱的伙计在旁提醒:“小哥,师傅问你话呢?我师傅可不轻易收徒!他老人家看得上你,说明你是真有天赋的。还不快应下,还等什么呢?”
王七鹰还没回过神来,王江河一脚就踹在王七鹰的膝盖窝上:“快啊!跪下叫师傅!”
这不,王七鹰回过神来的时候,都已经跪地上了。
“老郎中看得上就好,但不知,每月需多少学钱?”家里的事一桩接着一桩,又桩桩都是要钱的,王江河不得不问问清楚,好做打算。
“不要钱。不过今儿的诊金是要付的。”老郎中转手就把王七鹰给扶了起来:“这拜师礼自是少不得的。过几日,你家无事了,再按规矩到医馆来拜师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