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逃逃看着手心里的一小只,那一条线似的眼睛居然还挺可爱。
小树叶蹭着她的手心,糯糯唧唧道:“主人,我发誓,绝不会吓到任何人。”
看着软萌可爱的小树叶,她想起了上一世跟着师傅回到道观后,生平第一次见到摇着尾巴口吐人言的狗。
还有被师傅打扰了晒太阳而仰着头傲娇走开时嘴里骂得挺脏的猫。
以及一棵哼着小曲享受日光浴的树。
那天她吓坏了。
师傅笑道:“世间万物皆有灵,它本就不是独属于人的。”
她还在震惊中没回过神来,师傅就给她打起了比方。
好比你种的花,你若每天骂它,即便你再细心照顾,用不了多久花还是会枯萎。
所以,见到再稀奇的,也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她清楚的记得,道观里的那棵树,也是桂花树。
记忆戳中了她内心深入最软的地方……
“赚了,记卒你讲的话。”林逃逃终是松了口。
小树叶欢快的在她手心里跃起,随着一阵风吹过,树叶向上飘风,最终回到了枝丫上。
林逃逃冷着脸转身,嘴角却是不由的扬起了好看的幅度。
难得的,十里镇的天,终于也在这天放晴了。
当天正午,那个曾经上山祈求自家男人戒酒的吴氏,便拿背篓背着买来的青石板踩着泥泞的山路上了山。
吴氏的举动也引来了北大巷子里老婆子小妇人们的好奇。
众人立在自在家门口,要么好奇张望,要么窃窃私语,有些甚至直接上去问吴氏背青石板上山做甚。
头戴白花的吴氏非但没拿谎话敷衍,还格外虔诚的说:“既然许过了愿,自该是上山还愿的。”
话一出口,更是直接引起了轩然大波。
一时间,众人终于是想起了那场三年旱灾的浩劫时,半山腰上那潭凭空出现的泉水。
“当年若不是有那潭水,咱们十里镇,怕是死得就剩不下几个人了。”
“可不是嘛!更奇怪的是,原死已成枯木的老银杏,反倒是在颗粒无收的那年长得枝繁叶茂,它的果子还救了咱镇上好些人呢。”
“对对对!我也上山去捡过呢。”
就在众人重提当年之事时,吴氏已然背着青石板往山上走去。
那几个早就想上山的妇人婆子,也紧随其后的拿着香烛供果跟在后头。
原本在门口看热闹的林桃桃,不由的笑呵呵转身关门。
来活了,她自然不能再在这里吃瓜了。
背着小手手,自己回到屋里,拿小凳凳垫脚上床,然后拉来小被被盖好。
一切就绪,这才调整呼吸,闭目打开神识。
随着神识范围外放,林逃逃便看到银杏树下,正在烧草木灰和泥的吴氏。
而此时,她也清晰看到吴氏身上正有虔诚之力汇聚,然后缓缓飘向了随风摇晃的银杏树。
不久后,那些提着香烛的妇人婆子便赶了上来。
把香烛一燃,插在地上,就开始磕头许愿。
林逃逃竖着耳朵细听,就听其中一妇人小声道:“还请山神老爷垂怜,保佑我家那口子的病赶紧好起来。”
说到这里,妇人的声音突然哽咽:“他若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孤儿寡母就真没活路了。”
林逃逃看向老银杏,老银杏并没有任何动作。
看来,老银杏并没有想要干预生死的打算。
于是,她开始认真打量起妇人的面相来。
从面相上看,这妇人也确实是个苦命人。
她男人应该活不到今年的年关,就会撒手人寰。然后那些个债主便上找上门来。
还不上钱的她,只能把家中唯一的小院低给债们。
妇人便会带着五个孩子租住在一间柴房里。
刚开始,她还很努力的做些粗活挣钱养活自己和孩子,可随着一些坏心眼的主人家知道她是个娘家不在十里镇,又死了男人的寡妇,便开始不给工钱。
于是他们能买的粮食越来越少,甚至开始天颗粒不进,仅靠喝水喝个水饱。
她的五个小娃开始面黄肌瘦,时不时的生病。
因为照顾生病的孩子,她甚至抽不出出门做活的功夫,只能背着生病的娃,领着瘦弱的几个孩子上山挖草根摘树叶。
回到家,便把山上挖来的东西煮成一锅绿糊糊充饥。
不过几日,那无钱治病的孩子,就死在了她的怀里。
再也扛不住压力的妇人,终是在这一夜,抱着那个死去的孩子疯了。
剩下几个娃,不仅要照顾疯疯癫癫的娘,还要抽空上山摘树叶,挖草根果腹。
直到他们租住的柴房又到了该交租而无钱可交的时候,无论几个孩子如何哭着哀求,那东家还是把他们一家子都赶了出去。
至此,他们一家开始流落街头。
于是,孩子们一边照顾着疯娘,一边在街上乞讨吃食。
就这么勉勉强强的又过了两三月入了冬,山上覆盖了厚厚的积雪,那最小的女娃受不住饿偷偷吃泥,吃坏了肚子开始拉稀。
年仅七岁的长姐,为了救妹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