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王七鹰不置可否,周春花扑通一下,就跪到了地上。
“王郎中,求您救救我男人吧!他要是没了,我、我……我和孩子们真的就……”周春花心里其实清楚得很。
这个家,如果没了娃他爹,靠她一个人根本就撑不起来。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三天?五天?半月?一月?她不知道。
但她知道,如果娃他爹走了,她和孩子们肯定就没出路了。
而此时柜台里的那个伙计,已经掩饰不住笑意的咧开了嘴。
这就对了!说吧,越可怜越好。这样,王七鹰就能滚出济世堂了。
“春花。”孙大山已是泪流满面,他想把自家媳妇拉起来。要跪也得是他自己跪,他身为男人,不仅没有给她们娘母几个安稳的生活,还拖累她们,真是该死。
愣在那里的王七鹰此时瞳孔震荡。
眼前妇人的身影,已和母亲相重叠。内心深处的记忆被挖了出来。
他清晰记得,自己两三岁时,爹奄奄一息的从山中归来。
那一身触目惊心的伤,只因时运不好,偶遇山中熊瞎子。
那时,娘也曾这般四处奔走求人,甚至跪地祈求他们出手相助。
然而,无论娘如何哭诉祈求,他们都只是冷眼旁观。
他永远都忘不掉当时那些人看他们的眼神。
深吸了一口气,王七鹰猛的起身绕到对面,把骨瘦如柴的孙大山打横抱起,然后平放在桌上。
原本不宽的桌子,此刻与孙大山瘦弱的身子一比,宽得就跟床似的。
柜台后的伙计眼已经眯成了一条缝,心跳快得跟打鼓似的。心里一个声音激动大喊:他动了!他动了!
就在他觉得大事必成之时,却听王七鹰道了句:“不需要药钱。”
别说那伙计了,就连眼前的周春花也是一时反应不及,愣在原地。
而王七鹰在令孙大山仰卧后,十指一转,以中指点揉风池穴,拇指点揉太阳穴。心中默数六十个数后,转而点揉攒竹穴,心中再次默数六十个数。
然后是合谷穴、天突、膻中,按压每个穴位,皆需模数六十个数。
其上为泻法。
一一完成,最后又抱起孙大山,令其呈俯卧位,然后点揉肺俞穴,默数六十个数。此为补法。
这是他在睡梦中学来的点穴疗法。
一套手法下来,只见孙大山瞪着一双凹陷的眼睛,大张着嘴,肋骨根根分明的胸膛正剧烈起伏。
“大山!你感觉怎么样?大山你别吓我,大山!”周春花激动的扑到桌前,紧紧抓着孙大山的手。
而柜台里面的那个伙计,在看到这一刻时,终于是抑制不住的笑出了声。
好极了!王七鹰的好日子,终于是到头了。
算着时辰,他方才差出去的人,这时候也应该把老郎中接回来了才是。
他转眼看向门外,瞳孔一缩。时机……刚刚好!
那站在门外,面色煞白的,不正是老郎中嘛!
“老郎中?您老可算是回来了!”他连忙迎了出去。
脚走得快,嘴也没停:“您可算回来了,快给看看吧。七鹰他不听劝啊!我说让他等您回来,他偏不。枉顾您的训诫不说,只怕是,还人给看坏了!”
王七鹰鼻息一哼,一脸恍然。
果然如逃逃所言,他还真是犯了小人呢!
只是他千算万算,也没想到会是平日里,开口闭口都说拿他当亲兄弟的田阿才。
此时的田阿才已经把愣在门口许久的老郎中给扶了过来。
好巧不巧的,孙大山吐出长长一口气,就像是人断最后一口气似的,突然停滞了呼吸。
“坏了!”田阿才强压上扬的嘴角,扯着嗓子大喊一声:“他把人医死了!”
“胡说什么?闭上你的嘴!”老郎中一声呵斥后道:“不懂就别瞎叫唤!”
田阿才就像是被抽了一记大耳刮子似的,脸一下就红了。
难不成老郎中到这种时候,还要袒护王七鹰吗?
他想,好不容易到手的机会,怎么着也得搏一搏吧!
正当他想再次开口大叫时,却见方才明明死了的病人,突然间又活过来了。
孙大山深深的吸入一口气后,之前因呼吸不猖而发青的唇色,此时正在慢慢回复正常。
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孙大山的唇色已经有了红色。
“怎么样?大山,你感觉怎么样?”周春花激动得眼泪直掉。
孙大山顿时红了眼眶,他满怀感激的仰望着救了他的王七鹰,道了句:“谢、谢!”
“什么谢谢?你方才明明、明明都差点死了!”田阿才跺脚吼道。
“我、能呼吸了。”孙大山如实道出感受。
周春花终是哭倒在地,转向王七鹰不停磕头:“谢谢王郎中!谢谢王郎中!”
“怎么会这样?他方才明明、明明已经死了的!”田阿才两眼惊恐的看着王七鹰直往后退。
已经替孙大山号过脉的老郎中,在确定孙大山的情况暂时没有问题后,转身一巴掌就呼在了田陈才脸上。
啪!的一声脆响,因脸颊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