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孝言额头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一层细汗。
他和秦谓算得上是打小一起长大的,只因他打小长得比女娃还漂亮,他们便嘲笑他孤立他。
可八岁那年,许家老爷子大寿,宴请十里镇有头有脸的大户时,他们一群孩童又逮着机会嘲笑他是女娃子。
那年十二岁的许世连,觊觎秦谓的这副皮囊,把他骗去无人的偏厅想要欺负他。
结果却是许世连一身是血喊着救命跑出来时,整个命根子都没了。
当时他们这群娃娃被那血淋淋的场景吓得哭的哭,跑的跑。反观秦谓却是面无表情。
直到许世连痛晕过去的时候,他清楚的看到秦谓这小子笑了!
接下来的大半个月,他们这群孩子,谁不是夜夜噩梦。反而是下狠手的秦谓,人家就跟没事人一样,吃嘛嘛香。
自从这事后,秦谓这张脸,简直就是他们的噩梦。
可眼下事关自己的终身大事,总不能就这么落荒而逃吧!
“我、我只是来要人的。你们把她交出来,我立马就走。”这是他最后的倔强。
秦谓笑了:“我这没你要的人。你呢,最好也别来招惹我。不然……”
在感受到秦谓目光所及之处时,吴孝言一双手猛的就捂向了自己的小老弟。
自己那两膝盖头,更是止不住的打颤。
“秦、秦谓!我、我不怕你!”吴孝言突然想起秦家都被抄家了,他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如今的秦谓,还有什和资格在他面前横?他今儿要是惹毛了自己,那不随便拿钱砸死他嘛!
于是乎,他腿也不软了,手也松开了,额头上的冷汗也瞬间就没了。
挺了挺圆滚滚的肚子,他冷笑道:“秦谓啊秦谓,我警告你,你最好别来惹我。不然……”
吴孝言扬起一边嘴角,抬手做了个握拳的动作道:“捏死你,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呵,呵呵,哈哈哈哈。”秦谓就像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哈哈大笑起来。
半晌,方冷笑道:“那你最好能把我捏死,不然,死的或许就是你喔。”
看着秦谓那胸有成竹的模样,吴孝言心里打起了鼓。
秦谓这小子是出了名的阴险。
事从来不会放到台面上的做,那背地里,还不知道做了多少见不得光的。
虽说秦家被抄了,可那些抄家的,根本就没有抄到秦家的东西。
说什么被秦谓赌输了。
可同样混迹赌坊,他却连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
明显就是那些来抄家的官爷,被秦家蒙混过去了。
如此冷静一想,他最好还是不要和秦谓硬碰硬的好。
所以目光一转,他便看向了王三狼。
这人他认识,秦家被抄之前,是秦谓的随从。
他拿捏不了秦谓,还拿捏不了一个随从吗?
“你!”吴孝言指向王三狼道:“黄春兰是与我有媒妁之言的妻子,你最好老老实实把她交出来!”
“吴公子,我已经说过了,黄二姑娘并不在我家!你还是去别处找的好。”王三狼坦言道。
“好!好言相劝你不听,那就别怪我动粗了。”吴孝言大手一挥:“给我冲进去把人揪出来!”
拿着木棍的随从们,当即向着王家大门涌去。
“来啊!你们试试能不能进得了我家的门!”王二熊高举抵门杠向吴孝言的随从们挥去。
跑在最前头的,一个反应不及,直接被手臂粗的抵门扛爆头。
他们只觉眼前景物摇晃个不停,眼前还多出许多亮晶晶的小星星。
头疼脑裂间,眼前一黑,就不知道发生啥事了。
而那些运气好躲过一劫的随从,看着倒地不起的几人,不禁一连咽了好几口口水沫子。
既然动了手,王家兄弟也没再藏着掖着,有人从怀里掏出了菜刀,有人从袖子里抽出来木棍,更有人直接从身后,拿出了砍柴刀。
这么一看,除了抱着她的秦谓和本份老实的阿公阿婆,舅舅甚至阿娘手里都有了家伙式。
看着遇事不再忍气吞声的舅舅和阿娘,林逃逃不由的在心里竖起了大拇指。
四舅舅把阿娘往后一带,斥声道:“这打架的事,哪轮得着你一个女人动手!去,把娃看好就行。”
“对对对,你进去。”阿婆直接把阿娘推去了后面,转头又把抱着她的秦谓给推进了院门里。
看不到前头情形的林逃逃,发现秦谓就像丢了魂似的,两眼直直的盯着阿婆阿公和舅舅们的后背。
正当她不明所以时,就听秦谓似是自言自语的小声道:“被人保护着的感觉原来这么好。”
林逃逃:……
她似乎就能理解秦谓为什么总往她家跑了。
这种真正被人爱着的感觉有多好,只有从来没被人爱过呵护过的人,才能真正体会。
正出神之际,阿婆搀着阿公退回来,舅舅们却是全都冲了出去。
定睛看去,舅舅们已经和吴孝言带来的下人打作一团。
木棍相撞的咚咚声,菜刀和砍柴刀劈砍的脆响,参杂着时不时的闷响和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