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昨晚禁锢上出现的两道裂痕……
黄春兰一夜之间改变的命运,以及突然死了的吴孝言……
一夜之间两道裂痕,两个人!巧合?
未免也太巧合了!
更重要的问题是,那个一夜之间改变两个人命运的是谁?
正当林逃逃想得出神时,黄春兰正弯腰在她眼前晃了晃手:“小妹妹,你是一个人?你娘和你爹呢?”
“我一过人来的。”林逃逃眨巴眼睛,把从家里带来的东西递到黄春兰面前:“几几用即个求,很林噢。”
黄春兰看着面前纸卷成的纸卷里,包着的几根树枝削成的小木棍一脸茫然。
林逃逃抽出一根,指着底端画着的圆说:“上上间。”然后又抽出一根底端画着小叉的说:“下下间。”
“几几四四。”
黄春兰先是一愣,而后转头看了看银杏树后,像是做下什么决定似的,颤抖的把她手里的纸卷接了过去。
她往银杏树下一跪,然后虔诚合眼于心里道出所求。
片刻后,开始摇晃手里的纸卷。
哗啦哗啦,嗒。
一根小木棍从纸卷里掉出来。
黄春兰激动睁眼,捡起木棍。
“上上签!”她不敢相信的看了又看,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我、我真的不会嫁给吴孝言?”
林逃逃背着小手手,凑了上去:“很林喔。”
黄春兰犹豫片刻,突然把手里的小木棍又放回纸卷里,然后再次摇晃起来。
嗒!木棍再次落出。
还是上上签。
接连三次后,黄春兰喜极而泣。
“谢谢山神老爷,谢谢山神老爷。呜呜呜……”
所以昨晚她一心寻死,山神老爷才会一次次折断树枝救下她。
一脸笑容的黄春兰,哭得那叫一个难看。
林逃逃一声不吭的挑着眉看着,脚下轻轻扒拉树叶,将那根画了小叉叉的木棍盖住。这是黄春兰摇签之前转头看银杏树的时候,她偷摸丢的。
除了地上这根下下签,那纸卷里的都是上上签。
师傅说,满足香客们的愿望,是道观应尽的责任。
回想上辈子,师傅还往一个怎么掷都是下下签的香客手里塞过上上签呢。
事后她特别不理解,还问师傅:“这样也行?”
师傅却是风轻云淡:“人家不过就是想根上上签罢了,又不是要啥稀奇玩意。”
那时候她真不懂,如今想来,突然就悟了。
黄春兰还纸卷还给她:“小妹妹,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吧。”
“好。”林逃逃笑着应声。
原本这趟上来就是为了打消黄春兰想死的念头。
至于她同吴孝言的婚约,本该是下一步的事。
没想,吴孝言倒是不用她下一步了。
反倒是黄春兰会成为她三舅母这事,她还得再仔细看看问上一卦。
毕竟那个为了几两银子就能把亲生闺女卖给吴孝友的黄婆子,可不是个好打发的。
三舅舅要是摊上那么个丈母娘,和当初的阿娘有什么区别?
下到山脚,林逃逃道了一声谢谢后,挣脱黄春兰就往自家小院的方向跑了。
一时反应不急的黄春兰,正打算追,就看不见人了。
绕过院墙,林逃逃把手里的东西一丢,提着小裙裙就拼命往自家后门方向跑。
在没弄清楚结果前,她绝不能让三舅舅和黄春兰搭上弦。
果然,还没到后门,就撞见了出来寻她的三舅舅。
王三狼一把将小丫头抱起:“你从家里出来也不说一声,害得我们把家里翻了个遍!阿婆找不着你,都吓哭了!你……”
不待王三狼把话说完,林逃逃就吐着小舌头,环上了王三狼的脖子。
她这几个舅舅,早就拿捏得死死的了。
这不,她刚往三舅舅肩上了靠,三舅舅就不说责备她的话了。
从后门回到家,刚从后院出来,就听到阿婆的哭声了。
王三狼连忙喊:“娘,逃逃找着了!”
田桂兰冲过来的时候,一把鼻涕一把泪,从三舅舅怀里接过她,上手就给了她的屁股一巴掌。
“你这妮子,是想要了阿婆的命吗?”
揉着自己屁股的林逃逃还没哭呢,田桂兰就哭得更厉害了。
那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样子,搞得跟挨打的是她一样。
这不,林逃逃还得揉着自己的屁股安慰道:“婆,不哭。”
结果田桂兰哭得更大声了。
“好了娘。逃逃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嘛。她还小,不懂事。你再这么哭下去,保不齐吓到她。”王三狼宽慰道。
田桂兰又哭了好一会儿,才抹着泪停下来。
“你搁哪找着人的?问没问她跑哪去了?”
“就她那小短腿还能跑哪嘛!十有八九是在家闲得慌了,跑出去找小娃玩去了。”王三狼哪敢给小老太太说,人是在山脚下找着的啊。
只不过,回头是该给小妮子好好说说,不能再自己往山上跑。
那深山老林的,保不齐会出来个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