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急火燎的黄秋梁连忙冲回家中。
见着父亲白日里闭着门,也顾不了那么多,冲上去就把房门拍得邦邦响。
里面一阵淅淅索索过后,黄家有才跛着脚衣衫不整的将门打开。
“爹你、这青天白日的,还有心情做那事!”
黄家有笑得一脸春风得意:“你不是去铺子里了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一提这事,黄秋梁就两手一拍大腿道:“咱家铺子早都被我娘卖掉了!我、我们以后可如何是好啊!”
黄家几代人都是在铺子里做买卖的,其他的也没干过。黄秋梁自然是急得不行。
黄家有咚的一声瘫软在地上。
那铺子可是他家祖上传下来的。
谁曾想……那婆娘下手是真黑啊!
“爹爹爹。”黄秋梁连忙将人扶起,进了屋,便将人扶坐在椅中。
“回来的路上,我都想过了。咱可不能坐吃等死。买卖还得做起来才行。不然,眼瞅着年底到了,要是缴不上人头税的话,那才叫麻烦。”
黄家有直点头:“对对对。做起来,先做起来。”
“既然要做买卖,那咱就得先要寻个适合的铺子。我倒是看了几间合适的,这不就回来同爹商量,咱是买啊?还是租啊?”
黄秋梁没有放过老头脸上的任何一个细微表情。
“你问我?”黄家有瞬间跳起:“这些年铺子里挣的钱,不是你娘收着,就是你收着。这事自当是你拿主意啊!”
“爹!这些年的钱,我可没落着。你看看你那里有多少,先拿出来把铺子张落起来吧。没有营生的生计可不行。”
黄家有来回打量黄秋梁。
之前他腿伤时,他这好大儿别说侍候他了,整日在外花天酒地得连家都不带落的。
他还能犯傻?
表情一换,就抱怨起来:“秋梁啊!你看看,能不能找谁先借着些?日后你挣了钱,再还回去。实在不行,咱给些利钱也成。”
而此时的黄秋梁压根就不信自家老头子,一文钱都没有。
因为小老太太被吴家扣着的时候,家里的银钱就都落到了小老头手里的。
后来小老太太拿休书走人,也是除了衣裳和陪嫁首饰,啥也没从小老头那里捞着。
可见以前挣的钱,还是在小老头手里的。
至于他不愿意拿出来这事……十有八九是对他的不信任。
想这么糊弄他,想得倒挺美!
拿捏他,不是随随便便嘛。
眼珠子一转,他便顺着话道:“爹啊!都怪你对我娘好得过了头,可她呢?简直不管咱的死活嘛!”
“说这些有啥用?秋梁,你赶紧想想法子。”黄家有催促道。
只要他这好大儿在外面借来钱,把铺子张落起来就行了。
反正,他是他的父亲。他若敢不善待自己,就上官府告他去!
至于手里那些银钱,他可得留着,等他和小菊的孩子生下来,也能给娃置点家业。
他正想得出神,就听黄秋梁道:“爹说得是!您养儿子这么些年,是该儿子为这个家担起重担来的时候了。
只是……”黄秋梁故作为难道:“别人与我非亲非故的,也不可能凭白借钱给我。这样,咱先把宅子做保借钱。日后赚了钱,再给赎回来。”
为了让小老头相信,他忙拍着胸脯说:“爹放心,以后的账都由您管着,我绝不沾手。”
人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黄家有自知搪塞不过去。
不过,若他真不沾手以后挣的钱,倒也不是不可以。
而且自己都这把年纪了,以后还得指望着黄秋梁给他养老送终。
手里拽着营生,也不怕这小子屁股一撅六亲不认。
“秋梁啊!爹就剩这宅子了。日后铺子张罗起来,你可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整日在外花天酒地,不把心思放在买卖上啊!”
黄秋梁一听这话,就知道小老头这是同意了。
当即又是发誓,又是赌咒的。
不一会儿,小老头就从里间把房契给了他。
“爹放心,我这就去办。免得耽搁了时日,好不容易看好的铺子,又被人先下了手。”
话还没说完,黄秋梁就拿着房契跑了。
黄家有心里落不着底,整个下午都六神无主的张望着。
然而从正午盼到傍晚,又从傍晚盼到深夜,又从深夜到黎明。
他也没能等到他的好大儿回来。
看着天边亮起的光,黄家有的心是彻底死了。
他怎么就忘了,黄秋梁不仅模样随他娘,就连性子也随了那个死老太婆。
这下好了,一个带走了他半生所得,一个又骗走了他所剩无几的家底。
气不过的黄家有,杵着拐就一大早出门寻人去了。
他养的玩意,能不知道什么秉性?
果不其然,便在楼子里把人找着了。
四目相对,黄家有二话不说,扬起手里拐,就往黄秋梁头上打去。
黄秋梁躲都不带躲的,一手接住挥来的拐,轻轻一甩,站都站不稳的黄家有,就被甩飞出去撞到墙上。
手里唯一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