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大奶奶此刻正两眼放光的盯着王金枝背上的小女娃看得出神,根本就没听见她们说的什么。
“这小闺女,倒是像极了年画里,那抱着鲤鱼的娃娃。”说着,实在没忍住轻轻捏了一下那肉嘟嘟的小脸。
那能掐出水来的细腻触感,叫人爱不释手。
莫名被捏脸的林逃逃,气得腮帮子鼓起。
真的,她都不知道这些人到底是什么毛病,总是一上来就捏她脸。
她的脸招谁惹谁了?
“来来来,让我抱抱。”
王金枝只好解开背带。
林逃逃脚还没落地,就被一股淡雅香气包围。
然后……
吧唧,她的脸被强吻了。
徐大奶奶笑得梨涡深陷。
看得出来,徐大奶奶是真的喜欢逃逃。
“大奶奶看看,可还满意。若无事,我就先回去了。”
徐大奶奶这时才把目光移开。
“来都来了,留下来陪我说说话。”
王金枝不好再多言。这徐家大奶奶不仅是绣坊的大主顾,还对她格外的照顾。
于情于理,都不好惹得她不高兴。
再者,她带逃逃来的目的还没有达成。
丫鬟搬来椅子,王金枝也就顺从的坐了下来。
林逃逃终于脱身,钻进王金枝怀里。
突闻一个妖娆的声音道:“听闻,王绣娘是个独自拖着孩子的寡妇呢?今儿一见,可一点看不出操劳的样子。不像我,差点没被逆子活活气死。”
林逃逃转头看去,说话的,是个同阿娘年岁相当的妇人。
可那面相,一看就不是善茬。
【喜欢背地里捅刀子嚼舌根的阴险小人!】
听到心声的王金枝,也突然想起,这妇人她是见过的,姓文。
她夫家姓赵,经营着十里镇最大的胭脂铺。
她记得,就是为徐大奶奶绣制出仙鹤纹氅衣后不久,赵文氏就到绣坊找到她,说是也要一件同徐大奶奶同样的衣裳。
当得知仙鹤纹氅衣对徐大奶奶的重要性后,她自然没有答应。
赵文氏当即不悦,就命随侍的丫鬟要对她动手。
还是徐掌柜强硬将自己护下,才将人赶出绣坊。
她怒气冲冲走的时候,曾扬言迟早有一天会让她滚出十里镇。
原想着不会再与她有任何交集,没想到今天居然又碰了面。
只不过,如今的她,可不再是当初那个没见过什么世面,遇事慌张的王金枝。
她笑得淡然:“孩子嘛哪里懂什么事?不过都是效仿亲近之人罢了。你若合善,带在身这的孩子必定是合善的。且看大奶奶,就知道徐大公子那沉稳的性子随谁了。
所以赵家奶奶更应该多看看您自己,会不会是您无意间,影响了您家公子。”
此话一出,当即引来一些笑声。从她们嘲笑的目光中,不难看出,定是平日与赵文氏不对付的。
而另一些人,则是借着这个机会顺杆而上溜须拍马。都快把徐大奶奶说成天上的王母娘娘了。
迎上赵文氏盛怒的眸光,王金枝非但没有退缩,反而扬起嘴角,轻轻颔首示意。只要她不再刻意找麻烦,自己也就不会再多话。
林逃逃在心里给自家阿娘竖起了拇指。
不得不说,阿娘癫起来,怼人那是一套一套的。
前排吃瓜的她,简直太喜欢现在的阿娘了。
可赵文氏一脸服软的意思都没有。她微微扬了扬下巴,等到众人声音渐小,便提着嗓子道:“要是这么说的话,王绣娘可得小心着些。我可是听闻孩子们的生父与楼子里一妓子日久生情,才将你休弃撵出家门,迫不及待的将那妓子迎进了门。
别等你家小公子长大,像他们爹一样,喜欢什么不好,偏偏喜欢那千人睡万人骑的妓子。毕竟,妓子生下来的孩子,是谁的种,可说不准呢。”
身为女人,被夫家休弃已经是够丢脸的了。
而像她这样,因妓子被休的,就更没脸出门见人了。
听到众人议论声嗡嗡作响,赵文氏眼底满是笑意。原本就高高扬起的下巴,如今更是以胜利之姿,差点指到天上去。
林逃逃气得小拳头握得紧紧的。
活了两辈子的她,嘴欠的没少见,这么嘴欠的,倒是头回见着。
她转头躲进王金枝怀里,结印,施咒,一气呵成。
转头看见赵文氏张嘴时,林逃逃的嘴角抑制不住的高高扬起。
“啊!”的一声,刚要张嘴说话的赵文氏捂着嘴,疼得面目扭曲。
议论声因此终止,目光齐唰唰集中在越文氏身上。
当她缓缓拿开手,露出染了血的唇角时,众人都倒抽了一口气。
就在别人都担心赵文氏伤到哪里时,王金枝摆出一副柔弱样,委屈巴巴的抹着眼角大声道:“我不就是没答应为你做一件一模一样的仙鹤纹氅衣嘛,你又何必处处针对我呢?”
激化矛盾,把水搅浑,有时候也是解决问题的最好方法。
她已经无比期待徐大奶奶下场,手撕赵文氏的场景了。
“你……”赵文氏一张嘴,牙齿就又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