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在勇的话引来众人议论纷纷。
因为别人家的兄弟,分家也好,同住也罢,分歧也有,打也打过,可最后都是商商量量的。
你李在权这样,父母一死就把弟弟们赶出家门的,可以说是几十年难得出一个的。
看热闹的人开始对他指指点点。
李在权的脸色也是难看到了极致。
有人站出来好心提醒:“老李头啊!这事真要同你儿媳妇小草的死有关系,那你们就低个头认个错,给她好好安葬,兴许这事就过去了呢。”
“可不是!小草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冤有头债有主,自是不会太过为难你们二老的。”
李在权气得脸一阵红一阵白。
想他这些年在胡同里,何曾丢过这种脸面。
这死了的刘小草,硬是把他弄得像是那种虐待儿媳妇的恶公公似的。
“胡说什么呢?刘小草是自己脚滑摔下去的,同我们有什么关系?自她嫁进我家,我是少她吃了?还是少她穿了?该有东西,我们做公婆的,哪样少过她了?
这没良心的东西!不记我们好就算了,还害死我儿子!真当我老太婆是吃素的呢?我这就一把火将她烧个干净!看你们还有什么说的!”
李婆子撸起袖子就去抱柴火。
李在权也二话不说的跟了过去。
不一会儿的功夫,两人就把家里所有的木柴抱过来,把刘小草围得死死的。
然而众目睽睽之下,李婆子手里的火硬是怎么都点不燃。
她越点,手越抖。
好几次硬是直把手里的火都杵熄了。
“真没用!”李在权抢过火把,自己亲自上手。
结果……还是一样。
这一刻,门外的人沸腾了。
而李婆子和李在权,脸色一片煞白。
有人起哄道:“老李头!你们赶紧磕头求饶吧!可别害了胡同里的大家伙!”
李在权一咬牙,索性挥手撵人:“滚滚滚!别围在我家门口!”说着,砰的一声,就把院门关上了。
他算是知道,什么叫做墙倒万人推了。
李在勇冲着院门啐了一口老痰:“活该!”
然后拍了拍了刘老头的肩道:“一天没吃东西呢吧?去我家吃点?”
刘老头先是一愣,而后摇头拒绝。
李在勇也没坚持,而是回家拿了两窝头和一碗清粥,送到刘老头手里,然后又静静的走了。
刘老头看着手里的窝窝和清粥,眼泪就下来了。
原来,昨天晚上他睡着后,悄悄给他送吃食的就是李在勇。
他感激的咬了口窝窝。
草,爹等你!等你报了仇,等爹报了恩,爹就下来陪你!
而这时候的李家院子里。
李在权和李婆子,正躲在堂屋里瑟瑟发抖。
“老头子,天快黑了,怎么办?”
“我知道怎么办?要我说,这些事就是你搞出来的!”
面对李在权的指责,李婆子更委屈了。
“怎么又是我的错呢?虽然我平日是对她要求苛刻了些,可我不也是这么过来的吗?我当儿媳妇的时候,你娘不也是这样待我的吗?
等我熬成了婆母,我就不能这样要求儿媳妇了?”
李在权气得一巴掌又扇了过去。
“敢说我娘的不是!你是不想活了?”
李婆子委屈得不敢再吱声。
来回踱步的李在权,时不时看看外头的天色,又时不时看看院子里躺着的刘小草。
“不行!咱今晚不能在这!只要过了今晚,明儿就能请人来处理这事。走走走!出去找个楼子住一晚。”
“可、可我们走了,有孝和有田怎么办?”
“死都死了!还想怎么办?明儿找人来处理了刘小草再说!”那两小子都已经死了,他总不能为了两死人,把自己也搭进去吧!
原本还想说什么的李婆子,见李在权口气不好,也就不敢再说什么了。
两人一前一后的出了堂屋,李婆子就冲西屋耳房那边喊:“三!三!快出来,三!我们今晚出去住!”
然而耳房那边安静得出奇。
“这个死小子!肯定又是睡着了!赶紧去把他叫醒!”
李在权发话,李婆子只好硬着头皮过去。
只是一拍门,耳房的门就打开了。
她探头进去,里面一个人没有。
回到堂屋前,李婆子一脸焦急。
“咋办啊?有钱不知啥时候跑出去了,没在屋里。要不?咱再等等他?兴许他一会儿就回来了呢?”
李在权看了看将黑的天色,气冲冲说了句“要等你等!”然后就从墙角绕着往院门那边走。
爱子心切的李婆子,又没有那个胆,只好战战兢兢跟在后头。
一开门见外头一个人没有,李在权愣了一下,自言自语道:“奇了怪了?”
“咋了?”李婆子问。
“刘小草她爹怎么不见了?”李在权四下望了望,都没见着刘老头的人影。
“一天没得吃的,兴许走了呢?”
李在权想想也是,便径直往胡同口走。
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