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身的陶国为,就像换了一张脸似的,看着林逃逃呵呵笑道:“逃逃不请我去你家坐坐?”
在场所有人都被陶国为的换脸术惊呆了。
还是林逃逃笑呵呵点头,道了句“进来坐”才回过神来。
一脸尴尬的王江河连忙把人请进了进来。
走在最后头的田桂兰,毫不客气的直接把门摔上了。
他们一个个,盯着老王家紧闭的院门,瞪直了眼睛。
院内。
大致得知始末的陶国为,只道:“王六公子何不自立门户?”
此话一出,老王家人都惊呆了。
王江河和田桂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他们活了大半辈子,从不曾想过从商。
直到听了陶国为所言,王江河只觉得头脑顿时就清明了。
是啊!
别人做得,他王江河的儿子,怎么就做不得了?
是他们比别人少了眼睛?鼻子?还是嘴巴?
既然别人有的,他们都有,又何必自予矮人一等!
“对!”王江河一巴掌拍桌而起。
吓了一跳的田桂兰,转头追问:“对什么对?”
“陶老爷说得对啊!咱家小六这一身的本事,与其给别人干,不如给自己干!”王江河道。
田桂兰蹙眉点头:“是倒是这么个理。但是……这买卖,哪里是这么好做的?给别人干,只需掌勺站个灶头。这给自己干,迎来送往,理账算账,可都是自己亲力亲为。”
王江河也抓住了重点,他的儿子们,手上再有本事,却也免不了吃了不识字和不会算账的亏。
“那又怎样!不会就学!那话咋说的?天、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活了大半辈子的王江河第一次这么热血沸腾。
“你说是不是?小六!”
一直不曾开过口的王六彪,一脸认真的点了点头。
“好!”陶国为哈哈大笑:“日后若有用得上的地方,尽管开口。我一定竭尽所能,帮之,助之!”
“这……哪里好麻烦陶老爷!”
“何来麻烦一说?世人皆知,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陶某读了一辈子书,怎会连这点道理都不知道!”
于是,接下来的大半个时辰,王江河和王六彪都在请教关于铺面选址的一些细节问题。
而田桂兰看他们聊得热烈,便牵着逃逃回屋,把她的‘账本’给拿了出来。
林逃逃看着那所谓的账本,直接都看傻眼了。
因为那上面,虽写得密密麻麻,却没有几个字。
可以说,都是些奇奇怪怪的符号。
看了半晌,她才看出一些门道来。
合着,这账本里基本都是阿婆做的记号。
一个钱,便是个黑黑的圆圈。
一两银子,便是个黑黑的小方块。
五两银子,则是小方块上多了两个角。
如此一看,倒也是能看得明明白白。
这一年多的时间,阿婆居然为这个家存下了三百七十两之多!
要知道,当初他们买下这个院子,从王家洼搬来这里时,可以用穷得叮当响来形容。
可如今,他们家也是有三百多两的人家了!
当然了,这并不包含秦谓寄存在这里的那些东西。
毕竟那些都是秦家的,与他们老王家半点关系都没有。
就算秦谓把那些宅子、铺子、还有城外的良田都写在他们名下,那也还是秦家的!
当天晚上,王江河就把陶国为留下来吃饭。
还把自家酿的酒都拿了出来。
许久不曾这么开心的陶国为,直接喝得不醒人世。走的时候,还是他的随从给背回去的。
“好啊!”王江河满脸通红的拍着胸脯:“这事要是成了,咱老王家,可算是不用再过那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苦日子了!”
话一出口,王江河就哭了起来。
含含糊糊的说什么,愧对这个家,愧对田桂兰和孩子们。
林逃逃就看着这一大家子,哭的哭,笑的笑,安慰的安慰,讨论的讨论,简直好不热闹。
可是无论哪种,他们都在为这个家的以后努力。
也是这一刻,家这个字,在她脑海里具象化了。
一个房顶,一个梁,一撇一捺方为家!
……
这日之后,老王家众人更忙了。
大舅舅说是西凉持续干旱,蛮族开始蠢蠢欲动。
于是大舅舅开始早出晚归。
他说他会誓死守护十里镇,因为这里,有他的家,有他的家人。他绝不会让西凉蛮人,迈进十里镇一步!
而二舅舅、三舅舅、四舅舅、五舅舅更是一门心思都花在了自己手头的活计上。
他们还叫六舅舅放手去做,不要因为钱的事,畏首畏尾放不开手脚。这挣钱的事,交给他们就好。
阿娘虽不过多言语,却也绣花制衣到深夜。
她常道,她欠阿公阿婆太多,欠舅舅们太多,所以她要更加努力的挣钱。
就连姜梨,都一边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一边跟着阿娘学起了绣技。
七舅舅则带着三哥,更加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