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六彪顿时吃惊不已。
“你是说,他、他……”
“可不是!”黄大牛压着声音道:“人家可是放了话的,要让你小六子知道知道,这十里镇不是谁都能混得下去的!
要不然,你说谁有生意会不做呢?对不对?”
王六彪回想前些日子,先是送蔬菜的王叔,突然说不送就不给他送了。
后来,那白面的曾掌柜,也是突然说涨价就涨价。
他这些日子,没少去找粮食铺子。
可那些掌柜要的价那是一个比一个高,明显就是不想同他做买卖的样子。
今天之前,他甚至都不知道竟是何家在背地里做的这些!
如果不是黄大牛告诉他这些,他还不知道啥时候才能知道真相呢。
正当王六彪心生感动时,一只小手抓上了他的衣角。
他便听到奶声奶气的喊他声音。
低头却见小妮子正扯着他的衣角说:“山楂糕呢?六舅答应的山楂糕呢?”
他正要张嘴回话,就听另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道【六舅舅啊六舅舅,你难道就不知道,什么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吗?】
【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到底是他傻啊,还是你傻啊?难道你看不出这些他口中所谓的小羊肉,根本就不是小羊肉吗?】
【我该怎么与你说呢?你要是真把这些肉收进厨房,可就真的完了!】
林逃逃不会分辨食材,可她却能看到常人看不到的东西,才知道这些不是小羊肉的!
随着稚嫩的声音消失不见,王六彪打了个激灵。
“等等!”他拦下刚才从身边走过的伙计。
抢下伙计背上的背篓,揭开上面盖着白布,仔细察看起来。
旁边黄大牛两步靠过来,一把抓住王六彪的衣襟,揪了起来。
“算了!既然你还是觉得我的肉有问题,那我不卖给你便是了!你也不打听打听,我黄大牛卖的羊肉,好些人费劲心思都不一定能抢得着!”
“都怪我,居然还傻呼呼的以为,我与你虽不同姓,却不比亲兄弟差!”黄大牛猛的一推,就把王六彪从背篓前推开几步。
这种时候,别说傻头傻脑的王六彪,任谁在这种时候,都不会再把注意力放在肉上的。
他手一挥,吼道:“别搬了!把方才拿进去的,都给我拿出来!这些肉,我不卖给你了!”
他还就不信,王六彪会不阻挠他把肉拿回去。
毕竟今儿要没这些肉,损失的可是他王六彪的钱袋子!
试问世上,谁会与钱为敌呢?
就在黄大牛胜券在握的等着王六彪来说好话时,就听王六彪道:“去,把方才搬进去的那些,都还给他!”
怎么会这样?黄大牛不敢相信的瞪圆了眼睛。
话已出口,无法挽回的他,只能看着那些已经搬进去的肉,又都给搬了出来。
不应该啊!王六彪的傻病,怎么突然就好了呢?
“你……”他指着王六彪叫道:“王六彪!这兄弟,你还做不做了?”
这是王六彪的另一个弱点。
他嘴笨,不会说话。更没眼力见,不懂得阿谀奉承,溜须拍马。
所以进醉仙阁的这些日子,交不到一个朋友!
也正是因此,自己每回送货去醉仙阁,与他多说几句话,他就掏心掏肝的真诚以待。
正当他等着王六彪过来说好话求和时……
“兄弟?你也配与我称兄道弟?就你这种见利忘义的小人,我是真傻才会与你再做兄弟!”
“你……”黄大牛眼珠子都瞪直了。
为什么呢?
为什么王六彪好像和从前不一样了呢?
他就像是换了个人似的,人突然就变精明了!
又或者……他开始重新审视王六彪。
难道傻的人不是王六彪,而是他自己?
或许王六彪的憨厚老实,只不过是他的伪装!
想到这,黄大牛气得浑身颤抖。
那自己算什么?
自己才是那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二傻子吗?
气归气,事实又是事实。
无论自己如何生气,这到手的银子,怕是要还回去了。
罢了!只怪自己没有发横财的命!
“好!好得很!我们从此别过!”他甩手就上了马车。
眼瞅着马车缓缓起步,林逃逃嘴角一扬,一屁股坐到地上,抱着脚指头哭道:“好疼!脚脚好疼!”
王六彪着急蹲下身,就要检查她的脚。
她连忙道:“压到了。六舅舅,逃逃的脚脚被车车压到了。”
赶着马车缓缓前行的黄大牛,只是一脸错愕的扭头看她。
他做了这么些年的车把式,车轱辘有没有压到东西,他能不知道?
方才明明什么都没压到!这小女娃,为何要这么说呢?
疑惑间,一阵嘶鸣响起,身下的马车突然失去控制,他养了这么些年的马,就像疯了一样奔跑起来。
回过神的黄大牛拉都拉不住,眼瞅着车子在转弯的地方,就那样侧翻了。
拉着缰绳的他,被巨大的撞击力,抛飞出数米,摔倒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