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亲自上手,将沐清雨抽了个爹妈不认。
陈老太太瞧着儿媳妇大发雌威,也没了宝塔尖儿的威风,安安静静地坐在床上等着二夫人出了口恶气。
眼瞅着沐清雨一张俏脸被打得红肿不堪,陈老太太试探着求情:“我瞧着三丫头也知道错了,就别再打了吧?”
二夫人抬了抬手,抓着沐清雨的两个婆子把人放开了。
沐清雨跌坐在地上,想要说什么,但只要略微张一张嘴,脸上就疼得厉害。
“这次是给你个教训。闺阁里的姑娘,自当谨言慎行,以贞静为主。再叫我知道你撺掇老太太,我就把你送到莲心庵去!”
莲心庵是京城里有名的庵堂,清苦得很。大家子中但凡有犯错的女眷,多是送到那里去。
女眷只要进了莲心庵,多是在里面孤独终老的。
沐清雨被吓得连连点头,哭道:“我不敢了。”
瞧着孙女惨兮兮的模样,陈老太太心里难得有些个愧疚。
毕竟,要不是她疾言厉色地训斥,二夫人也不会突然就发了疯。
“你也是的。”陈老太太小声道“这脾气也忒大了。三丫头还是孩子呢,不过是跟我说了一句话,你就急了。”
说到了这里想起翊王府送来的两箱子珠宝,陈老太太忍不住埋怨二夫人:“那两箱子东西都给二丫头了?不是我说,哪儿有这样的道理?姻亲结的是两府,郡王府送来的东西,好歹也该归在库里。”
许是自己也意识到了这话好说不好听的,陈老太太咳嗽了一声,又给自己找补,“咱们侯府也不至于贪墨二丫头的东西,她大婚的时候也会放到嫁妆里让她带回去嘛。”
这倒是符合陈老太太的性子,把钱财看得比什么都重。
二夫人心里鄙视了一番,故作为难,“母亲想得周到。不过,昨天鸿儿回来问我郡王府送来的东西,我便给她送了过去。这孩子毕竟和如儿她们不同,我捧着哄着尚且怕她有半分的不自在呢。但凡有的,她要,我都得给。不然,外面的人难免会说我这做婶子的苛待侄女儿了。”
“你就是想得太多了!”
陈老太太眨巴眨巴眼睛,略带些松弛的眼皮垂了垂,突然一拍大腿,“你怕外头人说道你,我不怕!我是她祖母,我去找她要!谁家也没有听说,小小年纪就捏了大把的财物在手里的!”
说着便让翡翠替她抿了抿鬓角,站起身来。
二夫人知机地取过了厚厚的斗篷替陈老太太披上,又给她戴好了暖兜,殷殷叮嘱,“母亲跟鸿儿好好儿说。不过那孩子性子有些执拗,她要是不愿意让您帮着照管,您可也别逼着孩子。毕竟往后她是郡王妃,按照规矩,咱们做长辈的见了她都要行礼呢。因为一点子东西闹得隔了心,往后说不准她就不肯照顾着兄弟姐妹了呢。”
“她敢!”
陈老太太立起稀稀疏疏的眉毛,冷笑,“她就是飞上天,也是姓沐的!她要是敢不念着娘家人,我就去敲登闻鼓,告她不孝!”
甩开了儿媳妇,陈老太太带着几个丫鬟婆子,风风火火地来到了揽翠楼。
沐轻鸿才沐浴过了,还带着水汽的头发披散在肩头,愈发衬得她身形孱弱,面庞单薄。
“郡王府送来的东西呢?”陈老太太闯进屋子,没什么铺垫,直接就开口了,“都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