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禾月露出意外的表情,这下生气的人换成了穆图苏格,“你认为我还会让你涉险吗?”
“这是最好的办法,要想以最快速度解决这些事情,付出一些牺牲是必要的。”
她说话的时候一派坦然,显然是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穆图苏格从胸膛中荡出一口气,“阿月,我在上山的时候是真心想要找到丹雪珠果,当时向着天神祈愿,他也回应了我,为此我愿献上所有的虔诚。”
陆禾月知道穆图苏格对于天神没有多少敬畏,只不过是展现自己是天命单于的工具,可他现在居然说出这种话来。
“你难不成要去当大祭司?”她扯开嘴角想要开玩笑。
穆图苏格摇头,“我只是没有办法了,看你躺在床上的时候我一点办法都没有,丹雪珠果只在几十年前出现过,谁都不能确保上山之后就能找到,这时候除了去求神明我还能怎么做呢?”
穆图苏格是个多高傲的人陆禾月很清楚,他是个天生的君主,草原万物都在他脚下,此刻却说愿意为自己去求神明,他在为了自己而低头。
心中闪过一丝痛处,她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但手比心快已经放在了对方的肩上,“是我拖累了你。”
“那你要不要补偿我?”穆图苏格抓起她的手放在胸前。
“说话就说话,别总是动手动脚的,简直登徒浪子。”
“之前还说我是郎艳独绝世无其二,怎么现在又成登徒浪子了?”
陆禾月哼了一声,“不过是写着玩的,你非要往自己脸上贴金谁能有办法。”
说到这里她下意识去看穆图苏格的耳朵,果然换上了她送的耳坠,宝石剔透似乎在他耳垂坠上一颗星星。
穆图苏格猛然凑近,“我已经戴上了。”
少年近在咫尺,发丝倾泻至身前如同黑玉一般,摇曳烛光下镀上一层金光,宝石微微摇晃远不及他眸子明亮,唇边细微的笑意让他看起来华贵清艳。
陆禾月见过的男人不多,但穆图苏格绝对是最好看的那个,就连萧怀誉也比不上。
她鬼使神差伸出手拨弄耳坠,像是小孩子遇见喜欢的玩具一样纯真而明媚。
穆图苏格心中涌起无限爱怜,她的阿月还是个小姑娘,是他的小姑娘。
“你吃下那些东西的时候有没有想过,稍有不慎就会真的醒不过来。”他还是没有忍住问道。
小姑娘突然笑了,“当然想过,做事之前我会把所有可能都想一遍,但只要这样才能尽快解决左贤王不是吗,值得赌一把。”
“哪怕会死?”他急切地追问。
陆禾月像是听了个笑话,“自古成王败寇中间有多少阴谋诡计,不都是在赌吗,中原有句话叫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只有以身犯险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而且她也是在赌穆图苏格不是个冷心冷情的人,哪怕真到了最后一步自己无法苏醒,他也会帮助千秋寨的人前往西域,毕竟愧疚是很折磨人的。
既然要算计人那就要连自己都不要放过。
穆图苏格定定看着她,他们果真是这世上最相配的。
陆禾月倒是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我帮你也是帮自己,毕竟我们是盟友。”
“不。”穆图苏格眼里是一片乍暖还寒的春水,“你是我的妻子。”
陆禾月赶紧撇过头不敢再看他,“你现在还不能被人发现,等下就自己出去吧,周嬷嬷和宝宁是不会乱说的。”
然后她就看到眼前人有些不自在的样子,赶忙想要下床去看看怎么回事,隔着珠帘和床帐她看不到另一边发生什么。
穆图苏格赶紧把她拉住,“只不过是一些迷烟,等下她们就会醒的,这件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这下说什么都没用,陆禾月直接把人甩开下床去,看着倒在地毯上的两个人心疼极了,奈何她现在还没有完全恢复,没办法把她们扶起来。
急匆匆翻出来两件斗篷盖好,她才算是松口气,“你到底用了多少药量?”
“不多,她们很快会醒过来。”穆图苏格帮忙把人扶到离碳火更近的地方去。
陆禾月想要发火外面传来声音,“大阏氏,帕米达求见您。”
穆图苏格快速拥抱她,“我走了。”
他转身从进来的地方钻出去,还用毡布把破损的地方补好,免得会有风钻进去。
在返回雪山的路上他忍不住感叹,自己堂堂一个大单于竟然还干这种奴仆的活儿,真是开天辟地头一遭。
陆禾月已经接到柳知还的信,自然明白帕米达是个可用的存在,也就没有计较她这么晚求见的事,让人压着她进来。
“奴拜见大阏氏。”她规规矩矩行礼再没有往日的风情。
陆禾月没有更衣坐在珠帘后,“说吧,你见我要做什么?”
“奴听您身边的嬷嬷提起奴的妹妹,想要问一问大阏氏,她现在还好吗?”帕米达泪水止不住落下。
“我想你之前已经听清楚了,你妹妹好不好难道不清楚吗?”陆禾月语气冷淡,“娜丽尔是左贤王身边最受宠的女奴,被时时带在身边片刻不离。”
帕米达彻底绝望了,她瘫坐在地上想要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