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尔尊大惊失色:“拦住她!”
他知道她要干什么。
她自然不会给苏尔尊阻拦的机会,她大喝一声,亲手捏碎了神核。
如同一块威力巨大的火药在脑海中点燃火焰一般,她头颅狠狠一震,喷出一大口血来。
红色神核顿时四分五裂。
苏尔尊恨得牙痒痒:“你竟然宁愿自杀!”
“不然呢?你家恶法想要出来,别做梦了,这辈子就让他在阴暗的牢里待着吧。”她大笑着,长袖一甩,破碎分裂的神核坠入人间各处。
可没人注意到,其中一片神核,被天道捞了回来。
他一边分神镇压各个蠢蠢欲动的凶兽,一边将其中一片神核藏好。
苏尔尊立刻派出一部人下界寻找神核碎片的下落。
她回过头,看着天道,用唇语无声地说:我只能陪你走到这了。
往后漫长,恶法为了活着也不会杀死他,但她要先走一步了。
她闭上眼,于天界自戕。
……
莫以烟猛然睁开眼,大口呼吸着,自戕的痛苦好似刚刚才发生一般。
她立刻抓住天道的手:“后来呢,你怎么会变成苍意?”
“苍意是我做的一个
拥有自我思想的傀儡,我此时还在封印内,如今与你沟通的,一直是我的一缕神识,当我重新与傀儡意识相连时,他已经身处渡厄城了,我便干脆在这里隐藏下来,暗中寻找不死殿。”
天道的声音一如既往的稳重轻缓,安抚了她的不安的情绪。
“怪不得不死殿的人一直用神核埋伏我,他们真实目的从来不是神核,而是我。”她恍然大悟,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她是解开恶法封印的那枚钥匙,苏尔尊的真正目的从来不是杀了她,而是抓住她。
但是他们怕她再次逃脱,于是以神核为饵一次又一次地试探她。
在她打碎神核自戕之时,失去了记忆的九霄落入人间,重新开始,他的记忆缺少了一部分,只记得锻造炉里经历的炼化之苦和寻找钥匙的任务。
他一直以为,只有神核完整的她才是钥匙。
所以他才会用尽全力帮助她找到神核,目的就是为了将她这块破碎不堪的拼图渐渐拼凑完整,然后再把她献给不死殿。
一切都是他营造出来的戏码,所有的关心和爱护,都是他演出来的假象。
他的目的从头到尾都
是一个——将她抓住献祭,解开封印,释放恶法。
他体内的封印,应该就是苏尔尊留下的那个封印他记忆之用。
那一瞬间,莫以烟觉得心里有什么的东西轰然崩塌了。
九霄对她的所有保护和珍重,只是为了杀了她。
她只觉得胸腔到喉咙里都是苦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连呼吸都是那么沉重。
有一滴泪,自她脸颊滑落。
她擦干泪痕,转头道:“你被恶法用同样的办法封印起来了吗?”
“对。”他沉沉道:“恶法将我与他封印在栖狱关,他在南,我在北。”
“既然是同样的封印,我能救恶法出来,便也可以救你出来。”她眸里闪过狠厉:“既然这样,我就闯一次栖狱关。”
“恶法知道若你活着一定会想办法救我出去,所以我和他的锁链是相连的,就算我这里的封印解开,我也走不了,除非也放他走。”
“真是奸诈。”莫以烟大脑飞速思考应对的办法。
现在不是她伤感的时候了,如今她的神核已经恢复完整,相信不死殿的人很快就会过来抓她。
“你这具傀儡身体不能暴露,我先走了,我
会想办法救你。”她立刻向外面跑了两步,又匆匆折回,“这里的人说你有进出渡厄城自由的令。”
“哪有什么令。”他嘴角一勾,竟生出几分宠溺的滋味,他伸出手,指尖在她眉心一点,“只不过是身为天道能使用的一些便利罢了。”
莫以烟了然:“怪不得,所有人只能进不能出,而你有能力让人出去,因为你是法则。”
了不起,当天道真了不起。
怪不得恶法发疯也要抢这个位置。
她告辞离开,离开渡厄城时,果然没有遭到阻拦,城外的屏障对她没有任何阻挡作用,她轻而易举地穿了过去。
渡厄城往东走,是北狂州,在做一切事情之前,她还行确定一下。
她不相信九霄对她是全然伪装,她赌他一回真心。
她会将他体内的记忆封印解开,当想起一切的时候,他会怎么做。
是继续为恶法卖命,还是跟着她救天道。
如果他选择后者,皆大欢喜,她愿意不计前嫌原谅他,但他要是选择前者,她会毫不犹豫杀了他。
希望,希望他不会选错。
莫以烟来到王不惑的茅草屋时,九霄正躺在院里的
摇椅上晒太阳,段兰优雅拿起茶壶给他的茶杯里添茶水。
她驭龙而行,龙身挡住了大半天空,九霄自然一眼就能看见她,他蹭得站起来,目光灼灼:“那王老头果然没说错,你可以回来的。”
王不惑慢慢悠悠从茅草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