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以烟凝聚起天地间所有的力量。
她浮于半空，闭上双眼，手中打出一道又一道法决。
每一个手势过去，栖狱关地上的岩浆便会变淡一分。
埋藏在岩浆之下的囚笼慢慢褪去了遮掩，显现在她的面前。
天道焦急的声音随之而来：“这就是你想到的办法？”他已经察觉到，她打算牺牲自己换来他的自由。
“你是天道，是世间的法则，你的存在更加重要。”莫以烟轻飘飘地说：“灵主死了，换一个新的便是，是吧？”
“栖生！不要胡闹！”他第一次用这般苛责的语气对她说话。
莫以烟充耳未闻，她已经感受到封印在天道身上的枷锁，她的灵力和生命力正在迅速脱离她的身体，丝丝缕缕向那道枷锁流去。
她是痛苦的，身体如同插入了一根长管，体内的五脏六腑源源不断地被抽走消逝，那种感觉比血肉磨成了粉还要难受。
她越来越觉得空落落的，灵力消失了，五感也渐渐衰弱了。
天道还依旧喊她的名字，让她停下，可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她已经无法停下了，她现在能做的就是继续走下去。
在她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她脑海里突然想起了九霄那张惊艳卓绝的面庞，他的白发，他的羽睫，他的灿金色瞳孔。
如果天道和恶法之间的斗争势必会牺牲一个人，那这个人一定
是她，她也想好好活着，但她没得选。
远隔万里正在和恶法周旋的九霄突然觉得心口一痛，他紧张地望向北方。
这时，恶法身上的封印开始松动。
恶法大喜：“果然不出我所料，那个灵主会选择放天道出来，快，趁着封印松动你立刻击碎它，这样我也可以出来！”
恶法没有具体形态，他是一团浑浊的黑雾，只是在雾气中能看出他有许多的手臂胳膊，如乱动的蜘蛛腿。
九霄迟迟没有动作。
“你还愣着干什么！”恶法催促道：“快！”
九霄按捺住心中悲痛：“等苏尔尊他们前来一起破阵吧，我自己做不到。”
他按照约定竭力拖延时间，但在天道彻底放出来之前，苏尔尊带着不死殿的人赶来了。
苏尔尊从半空中的旋涡中踏出，对着恶法恭敬行礼，但他的目光最后落在九霄身上，黑色兜帽下的毫无唇色的嘴角翘起诡异的弧度：“我倒是不信你会背叛灵主。”
九霄皱眉。
苏尔尊打出手势，所有不死殿的人听令：“击破封印。”
这一次，九霄挡在众人身前：“谁敢。”
他不会轻易让他们将封印破除，能拖延一会是一会，他不会让她失望。
苏尔尊白如墙纸的手一挥，所有黑袍人对九霄同时出手。
刹那间，整座栖狱关都在震动。
九霄再怎么强也无法抵
挡不死殿所有高手一起动手，更何况为了尽快救出恶法，苏尔尊也参与了其中。
他艰难地撑了片刻，便被苏尔尊庞大的灵力打倒。
不死殿上下顾不上他，全力施法救恶法脱身。
眼看困住恶法的枷锁一层一层被解开，他即将面世之时，天空骤然倾泻一道光柱，耀眼的白光将昏暗的栖狱关照亮。
恶法大惊：“天道。”
此时，天道一袭锦衣华裳从天边降临，他只是一挥手，以苏尔尊为首的不死殿瞬间化为灰烬。
苏尔尊强大许久，布局一切，最后却只是弹指间便消散了，他的死亡，只不过是天道挥挥手便能决定的事。
恶法知道，这一局，是他输了，他布局了数万年，最后还是输了。
天道狭长的眼眸写满悲悯，却透着冷漠，“恶法，你今日不会出来，他日也不会，这天地永远不会有你的一席之地。”
黑色的雾愈发浓郁，恶法阴恻恻的声音回荡在栖狱关：“是吗，走着瞧吧，天道。”
九霄捂着伤口，他直视天道，“灵主呢？”
天道静默片刻，没有回答。
“灵主呢！莫以烟呢！”九霄大吼着。
天道为不可查地叹了口气，“她是钥匙，你理应知晓。”
“我去找她。”九霄踉跄着爬起来，化身玄极玉天狮，向北方飞去。
他心里清楚，想要解开天道和恶法的枷
锁，灵主是唯一的钥匙，是会献祭出去，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也是他为什么一直跟着她尽心竭力帮助她寻找神核的原因。
但现在他后悔了，如果一开始他没有选择帮助她，会不会也用不到她来牺牲。
恶法与天道同时被困又怎么样，天地之间乱就乱了，至少她还活着，他可以陪她一起生活。
但是他忘了，他忘了他和她在上界共同生活的那段时光，以至于现在想起来，他满是悔恨。
栖狱关的北端，原本封印天道的地方形成了独特的地里外观，岩浆尽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从地上拔地而起的岩石。
岩石陡峭，他找寻了一圈，也没有看到熟悉的身影。
她不在了。
这里也没有她的气息。
九霄有些不甘心，他寻了一遍又一遍，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