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太阳悬挂着,散发着火辣辣的热量。地下——黑色的土地上,寸草不生,热浪一阵接着一阵。
方圆数十里之内荒无人烟,天上偶尔会出现飞鸟,但也很快消失。
一块大石头孤零零的躺在地上,石头旁边,昏迷不醒的少年趴在同样昏迷不醒浑身沾满血迹的男人身上。
过了不长时间,一只黑色的小鸟盘旋着落在大石头上,歪着头双眼紧紧地盯着地上两个人,似乎在思考这两个人是否已经死亡,能否当作食物。
黑色的小爪子刨了刨坚硬的石头,它煽动着翅膀落在少年手边,同色的鸟喙啄了啄少年的指尖。
那只沾着血迹的手指突然动弹了一下,吓得小鸟拍动着翅膀往后滚了几圈。
这只手指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少年羽睫剧烈颤抖起来,呼吸也变得急促,最终猛地睁开双眼。
睁眼睁得太急,俞经纶眼前一阵阵发黑,好半天才缓过劲儿,舔了舔干涩无比的嘴唇,他先是检查了一下云陌南身上的伤势才开始打量周围的环境。
云陌南的外伤不重,到了金丹期,肉体的自我恢复能力已经到了一个极为恐怖的地步。真正棘手的是云陌南的内伤。
俞经纶现在自己体内也是空空如也,半点灵气也无,咦?
他眉头一皱,不对!
他明明记得之前他的经脉已经被体内暴动的灵气给搅得七零八落了,可现在经脉却是完好无损的,甚至比之前更加坚韧宽阔了。
他的视线落在自己左手上,他就是用这只手抓住的那个会发光的东西,现在掌心只剩下一团木屑。
那个是……他从小一直戴在身上的小木牌。
实在想不出这到底是什么,俞经纶只好将这个问题放在一边。
现在重要的是要弄清楚他们现在到底在什么地方,这里会不会有危险。
俞经纶站起来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这里环境实在是糟糕透了。
他再次靠着云陌南坐下来,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云陌南似乎一时半会儿不会醒来,他还未辟谷,这里也不像是有食物的样子。
想着想着,他的目光就落到了云陌南脸上。
云陌南正在昏迷——他想。
暂时不会醒来——他想。
我大概可以偷偷地看一眼——他想。
这么想着,俞经纶缓缓朝着云陌南的面具将手伸过去。
指尖下的面具冰凉滑腻,即使天上太阳火辣,上面的温度也不见丝毫改变。
指尖顺着隆起的鼻梁一直滑到面具边缘,在即将揭开面具的时候,手指的主人又改变了注意,指尖缓缓落到那色泽淡薄的薄唇之上。
俞经纶好奇的伸手戳了戳云陌南的唇瓣,软软的,有弹性的,他又摸了摸自己的嘴唇——感觉有点不同。
感觉出了不同,他再次伸手去摸,手伸到一半的时候,被一股大力抓住了。
“你、你醒啦?”俞经纶红着脸结结巴巴的说。
虽然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脸红。
云陌南松开俞经纶的手,自己撑着身体半坐起来。
“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么?”
俞经纶正盯着云陌南一张一合的嘴唇发呆,听到他的话下意识地问:“什么地方?”
话音落,云陌南静静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看得俞经纶浑身不自在。
“怎么了?”
云陌南没理他,在他想偏过头的时候忽地伸手捏住了他的下巴。
将俞经纶拉到身前,云陌南眸光深沉,另一手抚到俞经纶脑后,缓缓开口道:
“难道是伤到头了?”
俞经纶气恼地躲开云陌南的手,“才没有!”
被俞经纶拍开手云陌南也不恼,语气依然是不紧不慢的,“这里是魔域,魔修的老巢。”
俞经纶闻言满脸懊恼,低声道:“怎么会这么倒霉?”
“你怎么会这么想?”云陌南的语气竟是诧异的。
俞经纶不懂了,“可是别人都说魔修很凶残,是邪魔外道,和我们正道一向势如水火,现在我们可是在魔修的老巢,难道不倒霉吗?”
云陌南笑道:“你认为什么是正道,什么是邪道?”
俞经纶更加不解了,“我们是正道,喜欢做坏事的是邪道。”
云陌南看着俞经纶清澈见底的眸子,那里还有一丝迷茫,似在疑惑他怎么会问这种问题,心中微叹,他道:“我不是。”
“什么?”
“我不是你认为的正道,我做过很多坏事,你还要继续跟着我么?”
俞经纶想了想,表情有些纠结,抿了抿唇,他说:“你总不会无缘无故的做坏事吧?一定是有原因的对不对?”
他给云陌南找了个借口,也像是为自己找了个借口,表情再次放松下来。
云陌南却不给他丝毫逃避的机会,“你猜错了。”他道:“我和你不同,你从修炼伊始,便得到了我的帮助,你还有同伴。我从一开始便什么都没有,凡事我都要自己去抢、去夺。我曾为了一丁点儿的修炼资源劫杀过路修士。也曾在取到宝物后,将在场的所有人斩杀,只为了不让消息泄露。俞经纶,我从来都和